正好二夫人不在府中,倒是方便了宋大奶奶,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无暇过问二夫人那边的事,赵莉容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方霏忙里偷闲,到茶楼中去坐坐,随行的人被她打发出去买东西了,雅间中只剩下她一人,方洛从窗户翻进来,拱手道:“大姑娘,有什么吩咐?”两人有过约定,有事就到茶楼中相见。
方霏笑了笑,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照惯例先找他打听方裴和方耿的近况,然后再不经意地问道:“方洛,我看你身子已经大好了,武功也没落下,那你可还能记得过去的事?也就是在我和耿叔救你之前的事。”
老祖宗说的不错,洛河年年决堤,两岸百姓流离失所,相比往年,今年还不算是厉害的,可朝廷偏偏在此时派了人来整修河堤,这不由得让人有些诧异,再加上陈誉一直逗留在此地,来来往往去而复返好几次,可见这赵家镇是有什么他想找的东西,或者人。
方洛皱了眉头,使劲的想了想,想得后脑勺都疼了也没能想起什么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满脸的迷茫,不知道方霏为何会有此一问。
方霏见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便换了一种问法:“那陈国公的世子和陆尚书,你想想,以前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方洛再次摇摇头,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感兴趣。
方霏叹口气,坐下来将小巧精致的白瓷杯握在手里把玩,半响后,才慢吞吞地道:“方洛,你在镇上也有些日子了,可有曾见到医术不错的游医路过此地?”
这是她能想到的办法里最安全的一个了,镇上的几家医馆,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开的,镇上的人基本都认识,找他们看病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问题,恐怕就会闹得全镇皆知。
那些过路的游医则不同,天南地北的走,在一个地方呆不上几天。自然不认识镇上的人,找他们,是最妥当的办法,但游医里卖狗皮膏药的居多,偶尔也有真本事的。但很少。
“大姑娘病了?”方洛不由得细细打量她,距离上次见面,此番确实是清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神采奕奕,倒是看不出来病态来,便道:“大姑娘,镇上的几位大夫医术医德都很不错,直接去请他们诊治不就行了?江湖游医中庸才居多,打着旗帜四处招摇撞骗,实在不能信赖。大姑娘为何非要找游医?”
“……算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方霏笑了笑,显然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方洛也有些尴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静默半响,才搓了搓手,道:“明天我要去对岸一趟,大姑娘,可还话要我带给耿叔?”
“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方霏摇摇头,随口说道。
方洛并不知道方耿是方家的老仆,与方霏是主仆关系。并不是外人所知的远房叔侄关系,方霏也懒得解释,反正越少人知道越好。
送走了方洛后,方霏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想着该如何寻个由头,离开赵家几天才好,镇上太小,方家镇大半的人都认识自己,想找大夫确认,只能去临县。
不多时。周妈妈带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鬟回来了,买了一堆东西,乐得眉开眼笑,“太夫人,您瞧瞧街上多热闹,您也该跟着出去逛逛才是,您看这些东西,多好看。”
周妈妈拿着市面上现今最流行的花样子,邀功似的捧到方霏面前,说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不爱凑热闹,有你们去就行了,我正好乐得清闲。”方霏接过花样子,放在手心里瞅了瞅,点头道:“不错,素净又透着贵气,老祖宗定会喜欢。”
秋末已到,很快就会入冬,家里已经在为大家预备着过冬的新衣裳,此番出来,便是想看看市面上流行什么花样,也好让家里人赶个潮流。
收拾好离开后,一路上周妈妈都埋着头不说话,直到回了绿玉轩,找了个没人的空当,才对方霏道:“太夫人,你知道我今儿在外头听见什么传言了吗?”
“什么传言?”方霏捧着书,连眼皮也没抬。
“关于四姑娘的!”周妈妈左右看了一眼,才道:“你是不知道外头传得多难听啊,你说四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跑到县衙后堂去住着算是什么事儿!最主要的,是那县衙后堂如今住着从京里来的陈世子,有不少人闲言碎语的,说咱们四姑娘住进县衙后堂就是为了去勾引那陈世子,啧啧啧,说的可难听了,我都听不下去。”
“你以为四姑娘住进县衙后堂,真是为了照顾二夫人才去的?”方霏抬头,飞快的睃了她一眼,“她若是真能攀得上,倒也是她的福气,就怕是有人故意放这些传言出来,想打赵家的脸。”
周妈妈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道:“这么说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那四姑娘未免也太过了些,哪有上赶着送上门去的道理?传出去,让大房其他几位姑娘怎么做人!”
方霏却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书本看。
现在赵家的人都知道,老祖宗急着将前阵子坏了名声的三姑娘四姑娘嫁出去,此时传出这种风声来,赵家到还真不好随意的就给四姑娘找个婆家嫁了,再者,即便只是传言,想必也没人愿意冒着得罪陈世子的危险,上门来提亲求娶四姑娘。
这传言,倒是有可能是四姑娘自己放出来的。
众所周知,大老爷将重心放在了教养门中的男丁上面,指望着家里的孩子们能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