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才刚又不是只她一个人撞见,陈誉分明是睁着眼,搂着四姑娘的,现在非要颠倒黑白,说人只是碰巧跌在他身上而已,关键是,明明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谎,却没人敢站出来指证他。
屋中的四姑娘直愣愣地盯着方霏的侧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浓浓恨意。
若不是她逼着陈世子要什么劳什子字据,事情怎么可能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大概就是陈誉想要的效果,给四姑娘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在四姑娘眼里,此刻也就分不清是否是陈誉在刷心眼了,她只知道,对于赐给了自己无限失望,让自己从云端跌落的方霏,杀父之仇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方霏也知道,无论自己再如何解释,别说四姑娘,恐怕连二夫人,也不会相信自己是为了四姑娘好,因四姑娘与自己有过节,这就更让人容易对号入座。
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要一口咬定是他二人有私情,大白天的做了苟且之事,逼着人负责?这是不可能的,且先不说两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单冲着陈誉后台硬这一点,两人真有些什么,他不承认,别人照样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者,就算是为了赵家的颜面,此事也不可能闹大,丢脸的只会是女方,以及女方背后的整个家族,顾全大局也好,确实是拿人没办法也罢,就算摆明了他是在故意愚弄众人,可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方霏心念电转,脑子转得飞快,当即便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陈公子才刚又何必要说出要收下四姑娘做侍妾这种话?一个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陈公子不该拿别人的名节开玩笑。”
陈誉摆明了下套,想让她来做这个坏人,她就偏不能让他如愿得逞。
“此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为了你们府上的姑娘着想。夫人你想,她擅自跑到我书房中来,本就是于理不合,才刚那么多下人又看见了,众目睽睽之下。我也只是想找个台阶给你们家姑娘下而已。”陈誉解释道,真话假话参合在一起说,编得滴水不漏。
二夫人算是看出一些门道来了,纳闷地打量着较上劲儿的两人,不敢胡乱揣测。
四姑娘却是铁了心的,认定了方霏就是看她不顺眼,故意来搅黄了她的好事,决定一条道儿走到黑,将方霏恨到底了,不管方霏再如何从陈誉嘴里套话出来给她听。都已经改变不了方霏在她心目中的恶毒形象。
“大丈夫言出必行,陈公子难道不知道么?”方霏高高昂着头,目不斜视,一派正气对陈誉说道。
“夫人这话在理,我也知道,但我还听过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替人化解尴尬而说的一些体面话而已,当不得真。夫人又何必强人所难呢?”陈誉抄着手,闲闲地道,一副我很闲,咱们慢慢辩论。辩赢了我就收下你家姑娘的架势。
“既然陈公子这么乐于助人,何不助人助到底,反正你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也不想让四姑娘遭人非议,那何不就此收下她,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再遭人非议,陈公子也得了一位红颜知己,如此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方霏抓着他话里的破绽,直往一个地方猛攻。
从小母亲就喜欢给她灌输一种思想,当我们占理的时候,就用道理去说服对方,当我们不占理,而对方有破绽的时候,咱们就盯着他的破绽,定能取得突破。
“啧啧。”陈誉皱着眉头,忽然就倾身向前,致使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了一处,随后却又飞快的退开,努力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神情,沉声道:“可我家中父亲定有规定,我的婚事,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都要由他老人家说了算,我自己做不得主,赵太夫人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话一出口,蹲在窗外听墙角的程奇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大公子,你这么孝顺听老爷的话是真的么!
老爷为了你的婚事简直操碎了心,可你老人家就是不肯点头,还在京城里放话,除非是你本人带着聘礼亲自上门提亲,否则,谁家要是敢收下聘礼,家里被人放火打砸了可别哭!
逼得最后,陈国公终于在某一次家宴时,借着酒劲儿对儿子说:阿誉啊,你要是看重哪家的姑娘,你就亲自上门去,就算是青楼里的,爹都同意,只要你肯成亲就行,就算你喜欢男人也没关系,爹支持你,但唯一的条件是你得成亲啊!
程奇啧啧两声,心道大公子,老爷要是听到你这番话,肯定会感动得老泪纵横,然后拿着拐杖,追打你九条街的!
方霏心里清楚,二夫人也不傻,高门里头纳妾的多了去,谁家纳妾还得经过老子同意的?老子恨不得儿子多纳几个妾,多给自己生几个孙子才高兴!陈誉摆明了就是在找借口。
“到底是强人所难,还是举手之劳,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陈公子,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吗?”方霏盯着他玩味的眼神,义正言辞地说道,试图用道德去绑架他,逼着他认下此事。
方霏和二夫人不相信,但有人却深信不疑,甚至还很感动,见他如此为难,甚至还主动上前来替他解围,坚定地道:“陈公子不必为难,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莽撞了,实不关公子的事。”表完心迹,又转身对方霏道:“太夫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