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留下一名侍卫守着已经坏掉的马车,其余的人都跟着姬夫晏的车驾一起回京。
因为徽瑜之前身体不适,姬夫晏让马车不要行走太快,他就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隔着窗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马蹄轻响,尘土随风远扬。
徽瑜坐在马车里,捂着心口闭目不语。方才从心里涌上来的惊惧跟恐慌那样陌生的情绪,绝对不会是她自己才有的。她冷漠、无情、面对任何的危险都能衡量最佳情况取得最好的结果保护自己,这种脆弱的情绪不属于她这种自认为的强者。
不是她的,那只能是……原主的。
徽瑜脸色更白了,难道原主知道姬夫晏不是个好人?这不能够啊,毕竟她穿来的时候原主还没有正式对姬夫晏产生情愫,那今日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徽瑜不晓得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的确不是一个好现象。
因为她自己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徽瑜是活的小心翼翼的。就如同你闯入了一个梦境中,你知道这是梦境,你知道梦里会发生什么,你尽力想要去躲避这里的危险,但是同时你也要提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在梦境中消失。
徽瑜不害怕穿越,不害怕生存,甚至于不害怕争斗。她怕的是正如她莫名其妙的穿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从这个世界中剔除出去,不晓得又会到哪里。
这种没有归属感的生活才是她最恐惧的根源。
她一个人在这个时空以无人能理解的孤单活着。
周围有很多人,形形色色,或开心或愤怒或忧郁或暴躁,可没有一处让她能够放心的去依赖。
摸着心口,方才那强烈的惊恐已经渐渐散去,徽瑜的神色也慢慢地恢复正常。隔着帘子姬夫晏就在车外骑马而行,可徽瑜面对着自己这个永恒的敌人,却不知道未来的道路究竟去向何方。
马车在天黑之前进了城,在定国公府门前徽瑜下了车。
“多谢殿下援手。”徽瑜得体的道谢,面上的笑容淡淡的,还有几分微白。
“二……董二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姬夫晏瞬间又改了口,“你好好休息,告辞。”
徽瑜看着姬夫晏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奔驰而去,这才抬脚进了门。
董二夫人听说徽瑜回来了,第一时间杀了过来,看着女儿安全无事这才松了口气,“说是马车路上坏掉了,我在家里担心得不得了,我就说不让你出门,你偏要去,亏得无事,不然你让我可怎么办?”
“娘。”徽瑜坐在董二夫人身边轻声安慰,“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者说了你给我准备了那么多的人,难不成都是酒囊饭袋一点小事都不会做了?让您担心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董二夫人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然后带着几分好奇的说道:“结果怎么样?”
徽瑜看着一双眼睛闪着浓浓八卦之意的董二夫人,顿时道:“过程比较离奇,结果比较意外。”
“好好说话。”
“我在好好说话啊。”
“翅膀硬了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
徽瑜连忙告饶,然后就把事情讲了一遍,当然没有说自己就是那个搅局的人。徽瑜不说实话,倒不是信不过董二夫人,而是怎么说呢?她觉得外面的人对她的了解越少,她才是越安全的。不要是古代家族联姻,就是现代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所以徽瑜尽量减低自己在董家家族内的分量,将来她的婚事董二夫人才能有更多的主动权。如果一旦她的分量变重,那么就会成为家族重视的人,那么她的婚事就会成为家族的大事,到时候就算是董二夫人身为她的亲娘,只怕是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也许这话说起来比较可笑,但是事实上这根本就是大实话。徽瑜听说过这个时空被沉塘的家族中不听话的女孩,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不是虚构的事实,族长的位置很多时候要比官老爷在家族中更有话语权跟威信。
中国是个有着几千年封建历史的国家,而这个国家的统治最底层就是以宗族家族为单位。家族在社会中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就连当地衙门都不会越过族长贸然处置。如果族内有族人违反了家规跟族规,族长都不用跟当地官老爷打招呼,就能直接处决,而官府基本上也不会插手。
民不告官不究,族长是一个家族的最高话语权者,一个相当有地位有权势的人。
董家的族长是定国公兼任,更何况还有太夫人在,如果这两人同时施压,不要说董二夫人,就算是加上邢家也只能是两败俱伤。
董二夫人的反应就有些平淡了,更何况基本上她对这些事情也不则能感兴趣,还不如问她今年什么样的首饰跟衣料是最时兴的好些。
“你既然好好地我就先走了,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徽瑜:……
其实徽瑜很想问问董二夫人关于董二老爷的事情,但是这个时空没有子女干涉长辈事情的规矩,再加上董二夫人的脾气只要她不说,估计是谁也不能问出来,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原文中也没记得对于董二老爷有多么正面性的描写,大多时候都是侧面提一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