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你知道的那些俗气人。。 。”元昭又不高兴了,“你别总这样瞧不上他,不就是家里没根基吗?至于你这么挖苦人家?”
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太子也生气了,“随你的便,将来别回来哭。”
元昭听着这话就红了眼,背过身去不搭理太子。她也知道这世上人都是先看出身,再看才学,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现在就觉得有些委屈。有些人明明满腹才华,却无法更进一步,这事儿不能怪太子,不能怪那些出身显赫的人,可是要怪谁呢?
人人都有一张势利眼,你‘蒙’上一个,还有千百个,你没有千百张手,捂不住那么多的眼。
没想到这一句话,倒是让元昭一下子没了‘精’神,太子也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轻轻推了一下姐姐,“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没怪你。”元昭吸着鼻子开口,“我就觉得不公平。”
太子也不讲话了,转头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说道:“为什么得了秀才举人的功名就会有粮米发放?就是希望这些贫寒学子能有饱腹之食,不为生计奔‘波’专心读书。可是剩下的事情,全要靠他们了。”寒‘门’出状元,这个状元郎最后走到哪一种高度,凭的全都是自己的能耐,这个他帮不上忙,有真本事的自然能步步高升。全国那么多的学子,全靠着朝廷供养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能给他们的就是饱腹,想要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可能,但是足够过小日子度日了。
其实道理讲出来都懂,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委屈。
太子素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儿个能这样讲也算是破了例了。元昭心里明白,就看着他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傻,不是不知道好歹,就是觉得……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太难受。”
一件事情做的对不对,会有无数条舌头来评说你。每个人站的立场不同,思想不同,处境不同,对你的要求也会不同。人人都会羡慕你是皇家的公主,认为你是皇家的颜面,就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来,不许做任何有违规矩的事情。可是她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凭什么就要按照别人的思想去过日子?
这就产生了矛盾。
别人强加给你的义务跟责任,并不是你自己想要的,你若置之不理,便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就比如榜下捉婿,想想就叹了口气。
太子闻言就难得笑了笑,“你错了,你不需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元昭愣了愣,看着太子,“你什么意思?”
“活在别人眼光里的都是懦夫,他不敢去抗争,因为他怕。可是,当你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并坚定的走下去,也许一开始会饱受质疑,也会被人排斥、怒骂、诽谤,但是只要坚持下去,你会成功的。”作为东宫太子,一路从不同的声音中走来,他已经明白这种滋味。自己这个姐姐从来都是不知愁的‘性’子,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这样委屈,是为了那个其实并不是十分出‘色’的男人,心里难免不舒服。
到底是一母同胎的亲姐弟,姐姐不高兴不开心,他平常虽然会讥讽嘲‘弄’他她,但是却不忍她真的难过。
“你说的倒是轻松。”哪有那么容易,这人世间最难得就是放下。“我要是榜下捉婿的时候,带着一票御林军去,你觉得我是坚持了吗?”
太子:……
“那也随你。”
咦?这小面瘫脸居然这样回答,元昭细细打量太子的神‘色’,发现他好像真的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就不明白他又打什么主意,冷哼一声,“你鬼心眼太多,我斗不过你,我去找父皇。”
元昭气呼呼地走了,太子摇头叹息。
还带着御林军去抢男人,亏她说得出口,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一想,自己个倒是浅浅一笑,他知道她也就是在自己面前这样一说而已。
难得姐姐自己有喜欢的人,虽然岳怀逸没什么出身,但是好在面容还算勉强过关,也有几分才学,品行马马虎虎过得去。若是皇上唯一的公主殿下嫁了寒‘门’出身的学子,必然会收拢无数人心,至少会让天下人看到皇室对待学子的态度。
勉强算是这桩婚事岳怀逸带来的唯一好处了,太子愤愤的想。其实他觉得,以他姐姐的才学品貌,应该有更般配的婚事。
不过,父皇母后都不反对,姐姐也那样开心,他就不好一直泼冷水。
有句老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想要看透一个人,是需要岁月的沉淀来积累。就好像父皇母后,这些年来彼此相扶,从不曾变过。
他希望姐姐能真的找到一个让她幸福的男人。
至于他……就不要那么苛求了,爱情与他,本来就是绝缘的。
日子过得飞快,眼看着就要到除夕。宫里头过年规矩大,礼仪多,作为公主就算是再不耐烦,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错。她知道自己至少上元节前是不能去见岳怀逸的,宫里头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她跟本就没时间出宫。再者说了,这种时候人多眼杂的,也需要避讳,免得真被人发现她与男子‘私’自相会,可就不好了。
除夕那天之后就不能出宫了,元昭求了皇后,在二十九的时候带着满满的一马车年货去看岳怀逸。
徽瑜‘摸’着‘女’儿的手,也没刁难她,只是让她早些回来,就让她走了。这孩子虽然胡闹些,可是却知道分寸,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