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百步九十九步都走了,还在乎最后一步?”
“也对啊。”元昭觉得这话很顺耳,“那么多事情都做了,这会儿躲起来好像很亏的样子。”
“确实很亏。”姬亓‘玉’缓缓的说道,“嗯,所以你要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面前,别人还能有你理直气壮吗?”
房子是她买的,里头的家‘私’是自己亲自想好了让人布置的,里头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自己费的心,哪个还来跟她比主权?
“没错,谁敢嗦。”元昭瞬间就觉得自己胆‘肥’了,侧头笑着看着她爹,“那我今天要出宫。”
“这么快?”这回轮到姬亓‘玉’傻眼了,就算是想通了,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是啊,今儿个腊八节,他自己一个人过节多孤单,我去看看他。”元昭心里想明白了,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提起裙角就飞快的跑了。
‘女’儿跑了,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了……扔下了……扔下了……
被扔下的姬亓‘玉’风中狂‘乱’,这分明是把自己坑了的节奏。深切的体会到当年董二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好像把那姓岳的小子给拨皮拆骨,可惜她‘女’儿不愿意。
一路欢快的跑回凤栖宫的元昭,从她母亲那里要了一个八角镂空大红填漆三层红木食盒,又从凤栖宫的小厨房里装了饭菜,外加一罐滚烫滚烫的八宝粥,这才挥挥手跟她母后告别离开。
徽瑜没阻止‘女’儿的行为,心里明白,笑着送她离开。
她应该阻止,只是不愿意‘女’儿在最美好的年华,都不能追逐属于自己的爱情,在这个时空如此奢侈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能拥有,怎么好剥夺了呢?
反正有丈夫有儿子在,收拾善后有人出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做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去碧云湖的方向走。坐在车里,元昭这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没换男装就这么跑出来了。从车厢‘抽’屉里拿出小靶镜来,对着镜子照了照,将发髻上贵重的首饰都取下来,又把头发整理一下,低头看看衣衫,亏得今儿个自己没有穿宫里头的华服,只穿了寻常的袄裙。宫里头寻常的袄裙,方在外头也是极难得的好东西。外头的披风是用纯白的狐狸皮做的出锋,想要低调也不成,元昭本来想也许自己应该找个地方换一身,可是想想早晚岳怀逸也得知道她的身份,这会儿就算是换了装扮其实没什么大用,索‘性’就这样得了。
马车一路飞奔,从宫里到碧云湖寻常走着过来,那是极远的,但是坐车却很快。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车夫隔着帘子问道:“姑娘,再往哪里走?”
元昭挑起车帘看了看,伸手指着西边说道:“往西走,前面有个大牌坊,穿过那牌坊有条小巷子在不远处,就在那里停。”
“是。”车夫重新架起马车,往那边走去。
元昭没有放下车帘,坐在车里,脚下踏着烧的暖哄哄的脚炉,手里抱着手炉,再看着碧云湖上一片萧瑟,枯荷残雪,寒风猎猎,自己真的是好久没来了。
这碧云湖都变了模样。
冬日的碧云湖十分的萧条,没什么人在这里玩耍,整条街都十分安静。在这样安静的街道上,马车徐徐停了下来,车夫过来给元昭掀起帘子,放了脚凳,扶着她下来,转身又取了食盒自己提着跟上。
元昭才拐进岳怀逸居住的小巷子里,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那熟悉的木‘门’外,停着一顶四人抬的小轿。
那轿‘门’外立着一身穿鹅黄比甲的俏丽‘侍’‘女’,此时正弯腰打起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