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难道真的要去在煤铁上动手?这样做的话,以后也未必就能太平。
“当初罗尚书都能做到水面无痕,只要咱们小心一点,想来这件事情不会被人察觉。就算是到时候被人发现了,毕竟是关系到南边战事的问题,皇上也不会真的就此事给王爷定罪,这是事急从权。”范程也道。
信国公心里松口气,这可真是个无底洞,开了这头,就算是信国公府有万贯家业也经不起折腾。要是在战场的是宁王,信国公府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可是给靖王?
还是算了吧,他又不是大善人。
“让我想想。”姬夫晏疲惫的揉揉额角,让他们都离开。
信国公看了宁王一眼就抬脚走了,范程跟姜康平也摇摇头离开。
满屋寂静。
姬夫晏立在窗前,外面星辰闪烁,可他却是惆怅满面。
不管什么时候,人都要屈从与现实。就比如现在,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手段,但是却为这银子绊住了脚。追随他的幕僚多是有才无财,世家有财,但是却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损失了自己的根本,其实他都能明白,只是……心里到底是有些难过。
他没有比此刻才察觉到银子有多么的重要。
宁王府里面的争端徽瑜自然不晓得,虽然不晓得,但是她却能猜到如果宁王真的是想要自己贴钱出来,信国公肯定不会同意。
信国公府的举动其实更多的是信国公玩的一种把戏,先安宁王的心而已。这么多的银子,信国公府不是拿不出来,而是根本就不想拿。这事儿要是换到徽瑜身上,徽瑜肯定也不会为了宁王自己掏出上百万两银子给自己的敌人铺路。当然姬亓玉会不会这样做,徽瑜是不敢保证的,可是她不会。而且,这件事情有明显的后遗症,那就是一个人做了一件善举,那么后面就会有无数的善举在等着你,你不做?那你就不对!
这才是最头疼的。
她想起自己前世上大学的时候一件事情,同寝室有个妹纸自小娇生惯养的长大,一点家务不会做,大家一个寝室的她就经常撒娇让别人帮她干活。徽瑜虽然出身很好,但是家教很严,很多东西你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不会,不能丢了家里的脸面,所以她纵然背景深,但是基本的生活技能还是有的。徽瑜自然不会帮那女生做什么,但是她也不会让别人帮她干活。那妹纸上铺的姑娘是个心肠软的,经常经不住这妹纸的哀求就帮她洗洗衣裳打打饭提提热水什么的。后来这姑娘跟她们宿舍另一位姑娘吵架搬离了她们的寝室,结果那妹纸居然还让已经搬走的妹纸继续帮她洗衣打饭提水。那妹纸是搬到了下一个楼层去住,人家自然也不愿意每天跨着楼层还给她当牛做马的就拒绝了,结果那妹纸四处哭诉这姑娘欺负她,说什么她在家里被娇养着长大什么都不会做,那姑娘几年下来照顾她都习惯了,忽然之间人家不管她了就是自私自利没有同情心。因为哭诉的妹纸长得漂亮又软又萌又会撒娇扮可怜,结果整个宿舍楼不少人听说这事儿信以为真,居然还有人跑到那搬走的姑娘宿舍里骂人。
其实后来徽瑜想想,说不定就是那姑娘也厌倦了那妹纸的无理要求,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拒绝,索性借着吵架的机会搬走了。谁知道就这样还被人不依不饶的讨债,这就是一种惯性的心理,徽瑜当初就看得明明白白,只是她素来不爱管闲事,更何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人都有责任而已。
那姑娘当初也在她面前撒过娇的让她帮忙的,可她直接拒绝了,以至于两人同一个宿舍关系却不好的原因所在。
宁王现在也处在这样的一个尴尬的地界,他有心帮忙,但是就要面对随之而来的源源不绝的问题。一旦一个人被贴上一种标签,想要再揭掉就不容易了,信国公这样的老狐狸,肯定是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这也就是徽瑜要等的机会。
一旦户部无钱可支,陷于困境,那么丰益会所于国难当头之际,拿出百万两银子义捐,这种为国分忧,为民解愁的举动无异于会给丰益会所镀上一层极其耀眼的光芒。这镀上的一层光芒,将会成为丰益会所的护身符,以后信国公想要动丰益会所也不容易了,至少不敢明晃晃的跟丰益过不去,打压丰益这个爱国爱民的良心商户,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带来负面的形象。
徽瑜为了姬亓玉心甘情愿花这些银子,可是又您不愿意白白便宜了宁王一系,所以她才会想到这一招。
等到这百万银子扔出去了,丰益会所的名声再上一层楼,贴上爱国爱民的标签,那么丰益会所开张之际定会是极其盛大的场面。丰益的会员卡也会将会更难的拿到,能进入丰益会所的人因为丰益的好名声,自然也会觉得自己更有颜面。当丰益成为上流社会的一种标志,一个门槛,以后丰益名下的所有生意都会越来越顺畅。
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大家都觉得好的地方, 那就一定是好的。你觉得不好,那就是你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