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不知道姬亓玉的洁癖症是如何养成的,但是也知道人的很多习惯都跟成长环境有巨大的关系。当你周遭环绕的人都具有一定的危险性的时候,必然会变得小心翼翼保全自己。也许姬亓玉是曾经的这方面吃过大亏,所以才会变成如此。不过姬亓玉不讲,徽瑜也不会去问,就如同姬亓玉明知道很多时候她的行为有些古怪,却也忍住不会询问一样,这是一种尊重。
在古代这种地方,要将尊重这个词其实有些挺搞笑的,但是徽瑜就是能从姬亓玉身上感受到这一点。许是这样,两人才能渐渐走到今天吧。
靖王夫妻之间的互动被很多人瞧在眼睛里,当然也没能逃过帝后的眼睛。皇帝的眼神在他们夫妻身上扫过,眼神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楚何意,徽瑜却无暇估计到这边,正侧头低声跟姬亓玉小声说话,然后大家就看到靖王乌黑脸色慢慢的和缓下来,虽然还未恢复正常但是也已经是好多了。
因为江苏官场以及诸位大臣弹劾靖王一事在朝堂上争吵了许久,加上后来靖王果断狠戾的绝地反击,很多人都品尝到了靖王的手段,尤其是他皱眉不语的时候更令人觉得心惊胆颤。很早的时候,姬亓玉的名声就跟冷漠倨傲手段很辣连接在一起,就算是皇帝面前也不见他有任何的改变,可是此时却对着自己的王妃这般,众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徽瑜可就不知道了。
烟花盛宴举办的十分的盛大,昭姐儿被姬亓玉抱在怀中,一家三口立在一起仰望夜空中盛开的绚烂花朵,那亲密无间的姿态,好似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不知道多少人徒增羡慕。至少,皇家这么多的儿媳妇,董徽瑜是唯一一个膝下没有庶子,身旁没有争宠的女子碍眼的存在,不有的人不去羡慕、嫉妒甚至于仰望。
烟花盛宴过后,皇帝带着几位王爷去了前殿,徽瑜等一众儿媳跟皇后娘娘告退准备回王府。昭姐儿疯玩了一天此时已经有些困倦,正趴在尤嬷嬷的怀里半眯着眼睛打盹。徽瑜穿着大氅,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抱着昭姐儿的尤嬷嬷还有奶娘,一行人往宫外走。
走了没几步,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喊,“王妃,请留步。”
这声音徽瑜有些熟悉,转过身来一看,却是白天给自己领路的那宫女追了上来,寒冷的夜晚吹得她的面颊发白中透着几分铁青,徽瑜顿住了脚,等她一溜小跑过来,这才问道:“可是晗妃娘娘有什么交代?”毕竟是晗妃宫里的宫人,徽瑜自然会以为是夏迎白有什么事情。
“娘娘知道大郡主睡着了,此时天冷,特意让奴婢带来一见大氅给大郡主御寒,还吩咐奴婢给王妃领路从侧门出去距离宫门更近一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徽瑜看。
宫里面位份高受宠的妃子,的确会有出宫的令牌,可以从宫里更近一些偏门出宫行些方便。徽瑜没见过这种令牌不知道真伪,所以就看向了尤嬷嬷,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是夏迎白的人徽瑜也会特别的小心谨慎,这并不是她不行新夏迎白,而是一种本能,生存的本能,是她在原来的世界接受训练时养成的深入骨髓的习惯。
能把你的后背毫无防备交出去的人,这世上屈指可数。
尤嬷嬷将怀里的大郡主交给奶娘抱着,自己拿过那枚令牌细细检查一遍,这才开口说道:“回王妃的话,这令牌是真的。”
徽瑜就笑了笑,看着那宫人道:“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娘娘如此关切真是令人心中感念。”
那宫人将令牌收回去走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道:“奴婢奉命行事,不言言及辛苦,王妃过奖了。”
徽瑜笑了笑,因为怀孕天色又黑的缘故,故而她走路极慢。因为徽瑜并无嫡亲婆婆还活着,所以此时其他的王妃还要去各自的母妃宫里辞行,这长长的宫道只有她们一行人。石柱雕成的宫灯立在两旁,散出幽暗昏黄的光芒,给这夜色平添几分温暖。
“青花姑娘的腰伤可好些了?今日实在是太忙,竟没时间问一句。”徽瑜边走边扶着腰与这名宫女闲聊,讲到这里忽然低声一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那宫女忙福福身,“奴婢唤作玉琢,粗贱之人不敢劳王妃惦念。青花姐姐的腰伤已经大好了,并无大碍,若是青花姐姐知道王妃这般垂询也必然会十分感恩的。”
徽瑜看着她就笑了,“如此便好。”说着就看着玉琢,“姑娘这名字倒是有些特别,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想来你家中必有读书之人才能取出这样的名字。”
“让王妃见笑了,家父确实识的几个字,不过也只是几个罢了。”玉琢抿唇浅笑,配合着靖王妃脚步放缓了自己的步子。
徽瑜与她闲聊家常般往前走,跟着玉琢拐上另一条路,这路比方才走的大路却要狭窄许多,而且路边两旁的宫灯数量也一下子减少很多。阴暗暗的天空下,倒是让人有些心里压抑。
“……江南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福地,又出美人,且性情温婉,多通诗书,跟北方的姑娘大相径庭。”
“我家乡就是水泽之地,每到夏日接天的莲叶,满目的莲花,总能令人心醉痴迷。”似是说起了故乡,玉琢的口气中就有了几分怀念之意,声音也低了下去,让人感受到那股思乡之情。
“做宫人够了年限就可以回家了,玉琢姑娘也进宫多年,距离出宫的日子也不远了吧?即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