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亓玉看着半躺在贵妃榻上的徽瑜晾头发,就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离,似乎在想什么纠结的问题,眉心时而蹙起时而平缓,好似有什么矛盾无法解开一样。居然中间还有一段咬着牙,这是想起了哪个仇人?
一个人发呆,还能有这么多表情,他看着都想要笑了。
笑着笑着,看着徽瑜姬亓玉忽然就想起来他以前很不爱笑,一年难得笑几次。宫里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兄弟,那么多的母妃,可是没有一个人是能拿着真心护着他的人。皇后娘娘对他有几分怜惜,可是娘娘跟前还有嘉王。
他不喜欢笑,是因为他不愿看着那些虚伪的笑脸而对着他们笑。
他不喜欢笑,是因为那宫里没有一个人是因为开心而让他笑的人。
他不喜欢笑,是因为那些漫长而又幽暗的黑夜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喜欢笑,是因为他露出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意义没有人能懂他的笑。
什么时候起,他也会慢慢的扬起唇角。
什么时候起,他也会有期待从此不寂寞。
什么时候起,好像记忆中就多了她的笑容。
什么时候起,他的生活多了与他血肉相系的人。
他记忆中的董徽瑜一开始是个什么样子呢?
令国公府老封君的寿诞上,投壶十中的她风姿飒爽,眉梢眼角带着明媚的阳光,那笑容映花了他的眼,怎么会有人笑的那样的肆意张扬,开心快乐。
深陷底下的草洞中,她误入其中,因缘际会救了自己的性命。在漆黑的夜里,带着瑟缩的侍女,陌生幽闭的环境中,她却一无所惧。
石墩口城外的山林中,她一刀封喉,狠辣无情,斩断敌人的性命。
选秀之时,因为董婉的失误,她却要替她顶缸。不争,不吵,不闹,为着家族亲情顺从平缓的接受下来。
这样的她与在边关的她,截然不同。
一个刚强如铁,杀伐果断。
一个温柔如水,视亲如命。
两种极端的性子,却这样糅合在一个人的身上,不知不觉中,他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他想对她好,没有原因,没有借口。
他只是想要对她好。
他从没有想要对一个人好过,在那冰冷如牢笼般的宫里,只想着如何更好更体面的生存下去。
原来心里记挂着一个人,想要对她好,看着她微笑,因为自己让她感到幸福,是这么有成就,是这么有动力,让他觉得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伸伸手,就能捧在手中。
原来他是可以有自己的幸福的。
今时,今日。
瞧着她放空发呆,看着她奇奇怪怪的表情,自己在一旁无聊的看着,无聊的猜着,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在想什么,有没有想起他?这样无聊至极的事情以前定会嗤之以鼻,可现在却觉得原来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徽瑜实在是无法忽略那两道灼热的目光,转过头就看向姬亓玉。只见他手里的书本已经搁在了炕桌上,却炯炯有神的凝视着自己的……脸,她下意识地摸摸的脸,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记得把脸洗干净了啊,而且还抹了香膏。
“是有个东西,我来看看。”姬亓玉一本正经的站起身来往她这边走来。
徽瑜瞧着姬亓玉这么郑重的样子,就道:“还真有啊,我分明把脸洗干净了,难道方才发呆的时候承尘上落下来的灰?”
姬亓玉立在贵妃榻前,慢慢的俯下身。
徽瑜瞧着姬亓玉突然靠近的脸,不晓得为什么心跳突然快了一拍。这男人本来就生得如妖孽般惑人,这两年渐渐接触政务掌握实权,整个人又添了几分居上位掌实权的气势,渐渐退去以前还略的晴涩,现在的他更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徽瑜觉得有些难过,他越来越俊美迷人,自己却要变肥婆了,真是不公平。
“有脏东西吗?”徽瑜开口问,如果一直保持沉默,她会觉得好有压力,对着这么一张脸好像扑倒啊……
徽瑜还没想完,只觉得双唇就被他覆住了,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先是一怔,随即脸就爆红,然后……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反吻了回去。
快活一时,赚一时。
以后的事情,现在想它干嘛?
贵妃榻上被弄得一塌糊涂,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徽瑜觉得有点耻度爆表啊。这要是搁现代其实没什么,但是在这里总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她果然在这里生活多年都要被古人给同化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姬亓玉握着徽瑜的腰用力往前一顶,伏在她的身上,在她耳边呵气问道。
徽瑜只觉得耳朵根那里被她一呵痒得要命,偏偏他下面也不老实,不安的动动身子,“没……想什么,你别吹我啊,氧……”
“你不说实话,我就一直呵你氧。”
好不要脸,徽瑜泪奔。
武力较量不过,只得弃甲投降,“在想你……”
姬亓玉微微一顿,旋即又动了起来,“想我什么?”
“还能想什么。”徽瑜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想……想你要是一辈子对我这么好该有多好。”可她知道也许这事儿是个幻想,美人终究迟暮,爱情终会平淡,扯了结婚证,爱的死活来的恋人转眼间就能分道扬镳,爱情这玩意从来都是金贵的奢侈品,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化学反应。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