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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南部某乡村。这里是个奇特的地方,气候与外界相差至少三四个月。外面冬去春要来,初春的寒冷刺骨。而这里还是深秋,田地里的还长着成熟以后的庄稼。
天色灰暗阴沉,厚重的乌云压得很低,但不是静止的,而是一层压一层越滚越快,黑压压的遮住了天空,能吞噬一切,也能碾压一切。
远处,这片让人沉闷压抑的黑色与半人高的蒿草以及颗粒饱满谷穗金黄的秋收庄稼连成一片。乌云的黑与谷穗的金黄,两笔重彩,色差极大,视觉对比强烈,既矛盾又和谐。但让人联想到了饥饿之后的那种撑破肚皮的饱。
丰收的粮食,可喜的事情。有谷地,有田产,有粮食,代表着能少死很多人。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与老百姓无关,这点,无论东西方都一样。大富大贵属于好命的人。投机者用自己的命以及家族存亡去博去赌,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权势财富地位。
无论输赢,结果都绝对是尸骨如山。赢了,看别人的尸骨,输了,那尸骨就是他们自己。没有是非对错,无关公理正义,与仁义道德更牵扯不上关系,只看结果论输赢。而绝大多数老百姓所求却很简单,他们图的只是家人幸福,能有一份安定祥和的生活。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张牙舞爪的闪电肆虐的撕裂着天空。
乡村土道两旁的树身摇摆,枝桠剧烈椅,叶片哗哗响,带着浓郁湿意的风越刮越大,一场倾盆大雨眼看着即将到来。
秋风,萧瑟。
即将到来的秋雨比噼里啪啦肆虐大地的狂风暴雨更加凄凉。
数十黑骑排着整齐的队列,没有任何标志,这是一次不光彩或者说是见不得光的行军。他们静静肃立,只有帽盔上的黑樱被风雨扯动,黝黑甲胄上有凹痕也有断裂开来的豁口以及大大小小的裂缝,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绝大部分人的甲胄上面都沾着血迹。他们应该是一长战之后到达的这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些人活生生的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定会以为是古人穿越到了现代。他们身上的甲胄样式,手持的兵刃,所显现出来的气质神态,明显是千年前的古代骑士。
他们面无表情,风沙吹迷了眼睛,但眼皮都不眨一下。作为教廷最神秘的执行者部队,每人都是精锐。他们懂得,在眨眼的刹那,或许都能左右一场战役的胜败,或许都能决定躲不躲得开一枝迎面射来的箭矢。他们脸庞刚硬,在秋风里冻得泛青,钢浇铁铸一般,不带生气,散发着冰冷森寒气息,仿佛地狱出来的幽灵。
领先的一骑三十来岁,身材高大健壮,身上穿着与部属一样的鱼鳞甲,颜色漆黑如墨,做工精致,链接紧密,每片半圆的卵形甲片真的很像鱼鳞。显然都是精擅上古技艺的专业匠师手工磨制,坚硬坚固,但不僵硬,虽然是全身式封闭型铠甲,但设计精巧,不影响身体活动,抗打击和防护性极强。这样的铠甲制作出一副,耗时至少需三年,还得是古老技艺精湛的资深匠师才可以,所以不可能量产,可这数十骑士都在穿,做到了不可能的人手一份的制式标配地步。
微微翻翘盔檐下的那张脸长得很凶,粗重的一字横眉,环眼,狮鼻阔口,颌下不长的髯须像是一根根坚硬的针刺出皮肤。自肋下抽刀同时抽身下马,此人反手提刀缓步前行,刀身雪亮,刀背向前,刃口朝后,刀尖划动地面发出刺啦声,地面划出的寸许深沟壑越拉越长。
这里很荒凉,看不见人烟,风越刮越大,暴风雨眼看着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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