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哼了一声,所有人上车。一溜四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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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省城,省委大院。在一间宽敞的书房内。午后的阳光斜射入室,室内很多古色古香的摆设旁边拉出一道影子。一位身材中等,精神矍铄的老人此时正在案前挥毫泼墨。整张没有裁过的四尺宣纸平铺在案子上。老人神情专注,提笔上书的是主席当年在长征胜利到达陕北之后写下的一首词《沁园春?雪》。字体是王羲之的行草。因为主席的草书自成一家,后来者极少有学得神似的。所以大多书法爱好者或者是书道大家都喜欢用古代名家的字体来模写演绎主席那些比较著名的诗词。而这首《沁园春?雪》就受到很多早年参加过战争的革命老前辈们所推崇和喜爱。
词写到半途,执笔在砚台蘸墨的时候,老人忽然开口道:“听说你要进京?”
许梦飞一身白裙,素颜不施粉黛。青丝秀发用发带束着,从颈后分两侧垂在隆起的胸前。乖巧地站在案旁,听到老人发问,低低地嗯了一声。低着头,嘴咬下唇,手指搅在一起,看似很紧张。
“我还听说,这件事是你自作主张,事前没有询问过爸爸妈妈的意见,是吗?”
“......是。”
“山区县城里的孩子要想转学进省城都困难,进京更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告诉爷爷,这件事是谁帮的忙?”
“是......是我的一个......一个朋友。”许梦飞低着头小声答道,她感觉自己的脸蛋在发烧,不用想,也知道红了。
“什么样的朋友?”老人提起蘸满了墨水的狼毫,接着续写。很是随意地问道。
“一个......好朋友。”
“男的女的?”
“......是个男、男孩子。”许梦飞声如蚊蚋,小到她自己勉强听得见。稍稍抬起头,心里忐忑着,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爷爷脸上的表情、反应。
“是叫唐宁吧?”
“是。”既然爷爷都知道了。那就大方承认好了。声音也随之大了点儿。而且爷爷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许梦飞的心稍稍下落了一点儿。
“他好像是个孤儿,由他现在的奶奶抚养长大。而且家境很困难。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能力帮你办好转学进京这么大的事情的,这些你想过吗?”
“想过,但我不在乎。相信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我。”
这句话许梦飞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有胆量在爷爷面前说出来,但爷爷的话语里怀疑唐宁甚至言语间刻意提到他的身世家庭背景。这让许梦飞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孤儿的身份是一直以来唐宁最在意的事情,也是让他长期以来一直把他的真实情感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没人能真正触碰到他内心的根本原因。尤其是跟自己确定了关系以后,更加在意“孤儿”这两个字。别看他外表坚强,其实他在这个方面脆弱的很,如果自己的家人在这方面做文章,那么她几乎可以肯定,就算唐宁再怎么喜欢自己,最终也会拂手而去。这是许梦飞跟唐宁接触的越久,了解的越深,也最担心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所以一听有人提到他的身世,尤其还是自己的家人以后,她就会特别的敏感。甚至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这就是心扉被人撬开的女孩子。很多时候,她们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情绪。也会为了那个走进了自己心里的男孩儿变得自己不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