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两天,楼逆果真没再见到凤酌。
起先,他还没当一回事,心里想着,总归师父气劲消了,又放心不下他的伤势,自然就会出现,哪知,凤酌那两天压根就没回凤家宅来。
他觉得不太对劲,在床榻上躺不下去了,这日一早,便找来门房老叟,问了问这几日龙溪是何情形。
那老叟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可耳目通灵着,便是白家那边出入多少人上山寻玉脉都记得一清二楚,至于凤酌下落,却是不知。
楼逆不担心凤酌会出事,她拳脚厉害,在安城就没人能奈她如何,这小小的龙溪,即便有那日的老妪在此,也是伤不了她。
他遂放下心来,专心对付白家人,以及忙着给随后要到来的凤家人挖点小坑。
他换了轻便的玄色长袍,长发一束,脖颈中衣间围一同色方巾,必要的时候,一拉起来就能蒙住脸,如此拾掇妥当,他才从宅子后垮塌的罩房那边悄然溜了出去。
楼逆半点不停留,直直往山上坑洞那边去,他先是隐晦的到子玉玉脉附近查看了番,见那玉脉并未被人发现,后才在相反的方向寻了一坑洞密布,土层又松软的地儿,瞅着四下无人,一猫身就钻了进去。
一刻钟后,他再出现时,身上土屑沾身,面带机警,脚步匆忙,且怀里还抱了好些石块,尽是拳头大小,有那没抱稳当的,落到坑洞口,他似乎也没注意。
待他转过坑洞,走的来背影不见,立马就有几道黑影冲的过来,争抢那块石头,随后更是数人入到坑洞里,里里外外摸索起来。
楼逆寻了一无人的坑洞,扔了怀里的石头,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尘土,嘴角挂冷笑,端的是让人背脊生凉。
他将脖颈的玄色方巾拉起来遮面,长袍摆胡乱挽起来扎到腰间,像灵活的野狼一般,几个起蹿,就回到那还有人在争抢的坑洞口,他屏住呼吸,瞅机会,猛地弹出去,从数人中抢了那块石头就往坑洞深处跑。
“快追!”
“龙溪子玉被抢啦!”
“这里面一定就是玉脉所在!”
……
其他人一愣,皆紧随其后,追了进去。
楼逆隐进凹陷处,捏着鼻子,瓮声瓮气朝着外面道,“龙溪子玉是我白家之物,识相的都滚开,觊觎者,死!”
说完这话,他一缩身子,拐进另外一条坑洞,飞快的消失不见。
这条坑洞,他本就是特意挑选过的,出口看似只有一个,可入到里面,好几条的坑洞相连,不仅有老坑洞,还有他费了好生力气专门打通的,绕来绕去,说是迷宫都不为过。
一夜无话,楼逆等了凤酌一晚上,还是没见她人回来,他终于坐不住了,正欲出门到镇上打听一番,然才出门,就差点没和刚进门的凤酌撞到一块。
“慌里慌张做甚?不成体统!”凤酌一身夜行衣打扮,如绸青丝像男子那般一股脑栓在脑后,露出娇艳面容,仿若初春花蕾,带着点水润露珠,可人得十分稀罕。
“小师父,你这是?”楼逆跟着到偏厅,赶紧倒了茶水奉上,立在一边乖顺的很。
凤酌接过茶盏,呷了一小口,细细打量他面色,眼见气色不错,这才放心道,“白家暂无动静,放心。”
这一句话,就让楼逆生出百感来,他不是凤宁清之流,从不懂凤酌的真心,反之,他有七窍玲珑心,很多东西,只肖一眼便能辨出真情假意。
自然,他也就听出凤酌那简单话语之下暗藏的诸多好,“莫不是小师父这几日都守在白家那边……”
唯恐白家对他不利?
剩下的半截话,楼逆聪明的没说出来,可弯弯的狭长眼梢,泄露出他由内而外的真心讨好。
凤酌默不置否,不过还是心口不一的道了句,“白家姊妹都不是好人,特别是白元瑶,为师观之,此女颇有心机,明着来,我倒是无碍,只……”
说到这,她非常嫌弃地斜了他一眼,“你拳脚不行,暗地里为师总有疏漏的时候,是以,为师是懒得节外生枝。”
总归一句话,不是专门为他就是了。
楼逆笑,他殷勤的为凤酌续茶,嘴里应和道,“弟子会越发用心的,日后总也能有护师父的一天,务必不成为师父的拖累。”
凤酌昂着下颌,“哼,晓得就好。”
那副神情,就和一昂首阔步骄傲非常的西域尺玉宵飞练的白奶猫差不多,分明身形还小小的稚嫩的,却定要摆出老成姿态。
楼逆瞅着心里欢喜,加之两三日未见,竟开始心有挂念,遂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凤酌搭话,只盼她能一直如此喜厌分明又直接。
叫他说,这般的性子,纵使处世会因不够圆滑世故而不妥,可那又有什么干系,凡是他都会多思量一二,有他周旋,他的小师父,就合该一辈子活的这般肆意才是。
不说楼逆心思如何,单就龙溪镇来说,不过半日功夫,茶寮酒肆就有人在悄声言传,白家寻得了子玉玉脉,且还口出恶言,只道那玉脉已是白家之物,旁人沾染不得。
如此谣言一出,不忿之徒大有人在,更有甚者,大半夜的摸进白家宅子,企图绑了白家姊妹,威逼出玉脉下落。
白元霜再是张狂,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是百口莫辩,不得不吞了这苦果,当即就要来找凤酌,即便手伤未愈。
还是白元瑶会审时度势,她好言相劝,加之言语之间,多有体贴白元霜的伤势,再是姊妹情深不过,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