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险些让他忘了,那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任海鹏一时间无法接受,下意识逃避的想走,偏偏腿下的假肢似乎不听使唤了般,让他斜着就栽了下去,他直愣愣的看着浅色的地面,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要摔倒?
“大爷你怎么了?”眼瞅着不对劲的墨陶然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任海鹏,等接触到老丈人那颤抖的身体,他心中一惊,险些忍不住当场质问任国平,你到底怎么他了?
他还真不是特意跟过来的,俩家同姓任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俩大人不在,他懒得看任子俊幼稚的挑衅,这才溜达的跟了过来。
此时的他心中有气,偏偏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安耐着情绪,扶住老丈人一再追问:“大爷你怎么了?是腿疼还是哪不舒服?”说是这么说,可来时好好的,一会儿没看着人就这样,说特么没猫腻谁信?刚刚一脸的惊骇,明显就不是身体有病。
任国平也没想到能把任海鹏吓成这样,忙过来想帮着搀扶:“老叔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任海鹏下意识就想闪躲,躲到一半才想起来不能显得心虚,老爷子面色灰暗却还一脸的强笑:“没,没事,一不小心差点摔着,陶然把着我就行,咱们进屋吧。”
听语气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有墨陶然知道,老丈人把着他的手颤抖而冰冷。
“爸?你怎么了?”盼盼没想到上个厕所她爸竟然被扶回来了?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脚下一打滑差点没摔着,别担心。”看着一脸着急的女儿,任海鹏心里堵的都没缝了,任国平要真是女儿的亲生父亲,这小子得多不是东西?他们一家人吃香喝辣的,怎么就没关心过他可怜的盼盼?
“脚下打滑?”瞅瞅父亲的脸色盼盼不信的道,“爸你是不是腿疼了?”心里着急她也顾不得理会旁人,忙蹲下身子挽起父亲的裤腿,这才发现,假肢的交界处有一块被磨的通红。
小姑娘气的不行:“不舒服你怎么不早说啊?忍什么忍啊?”鞋子磨脚都难受更何况假肢?她爸这么大岁数又不讲究个美观,在这瞎忍什么啊?
说实话,少了半截的腿瞅着是真不怎么美观,见盼盼习以为常的拆下假肢摸摸碰碰,任家几口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发酸的,有发涩的,还有任国平那双眼半眯深晦莫测的。
任海鹏强颜欢笑着想让闺女安心:“不是,爸没忍,这是刚才崴出来的,之前没疼。”
“好好的怎么会脚打滑?大爷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咱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墨陶然可以确定,老丈人情绪不对,虽然还不知道是谁的问题,但再待下去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果然,以前一说去医院任海鹏千躲万躲,今儿个一听这话他却同意了:“也行,我还真觉得这脑子发晕,国平啊,老叔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也晕胸口也慌,就不在这吃了,让你们两口子忙活够呛,你们别挑老叔理啊。”嘴里说着客气话,人却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个地方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这急切的动作不只墨陶然,连子悦兄妹都发现不对劲儿了,只有张月荣,正心酸女儿小小年纪就要孝敬养父,一晃神的功夫人要走?忙焦急道:“老叔你不舒服就进屋躺会儿,国平有认识的大夫,让国平给他打电话到家里来。”
任海鹏慌乱摇头:“不,不用……”
看着变了颜色的老丈人墨陶然心里不得劲,他幼年丧父是真把任海鹏当半个爹,任海鹏就这么一个姑娘,爱屋及乌也真把他当儿子疼,爷俩相处这么久压根就没红过脸,任国平到底说什么了?怎么能把沉稳的老丈人吓成这样?盼盼说的没错,这破地方压根就不该来。
不再看假惺惺挽留的两口子,他拦在任海鹏身前,弯腰把人往身上带:“大爷,没拐你使不上劲,我背你走吧。”
假肢被摘下去了,让任海鹏单腿蹦他是真使不上劲,被动的覆在女婿的背上,老爷子没再多言,而是心酸的闭上了眼:他的女儿女婿啊……
眼瞅着墨陶然一脸心急的把人背了出去,任国平变了变脸色,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任海鹏有什么值得墨陶然讨好的?还不是因为盼盼?血缘斩不断,他又有什么可嫉妒的?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孰轻孰重对方还能分不清吗?
“到底怎么回事?我叔爷爷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会头晕?”送走了任海鹏的任子俊把门一关,厉声质问父亲。
任国平脸一沉:“子俊,我是你爸。”为什么一个个都向着外人?我才是生你们的人。
任子俊冷哼,刚想说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爸?可脑中突然闪过的念头,却让他忍不住大惊:“你?你对他说了?”
任国平没有装不懂,而是把脸一偏否认道:“没有。”他确实没说,不过他相信,对方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别看父亲说没有,任子俊却越想越肯定,任海鹏今年多大岁数了?那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活了大半辈子的他又有什么是看不清的?能把人惊成这样,除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还能是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指着父亲:“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子俊!你怎么跟爸说话呢?”张月荣没有说话,她虽然没听懂,却多多少少有些察觉,任子悦却不同,作为姐姐她可以忍受弟弟任性,却不能忍受弟弟说父亲无耻?这叫什么话?
“你问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