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赞成杨浩应诏赴汉国,有的主张应装病不去。派三五千老弱残兵去充充门面,始终没有统一的意见,杨浩不由渐渐烦躁起来,“砰”地一拍帅案道:“应诏出兵也不是,抗旨不去也不成。主动伐夏还是不成,那该怎么办才好?”
众文武顿时肃然,杨浩惊觉自己脾气有些暴躁,忙又缓颊一笑,涤清了思路,说道:“是本帅急躁了,诸位莫怪,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如今的情形是,夏州我们绝不能抢先进攻。否则失了道义之名,赵官家就有了插手的名目;其二,不管夏州和赵官家是否已经有了勾结,只消本帅一出兵,他必趁我后方空虚伐我根基。这一点勿庸置疑,而赵光家目前对夏州仍是以羁康为主,必然纵容;第三,现在我们有夏州这个强敌。一时半晌绝不能和赵官家决裂,这块招牌还得打下去,所以这军令还得遵守。
我们得怎生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才好。”
众文武默然半晌,忽有一人越众而出,昂然道:“大帅何必烦恼,夏州与吐蕃、回讫议和,赵官家伐宋令大帅出兵,这是天赐良机于大帅,大帅应该善加利用才是。”
众人闻言,尽皆向此人望去,却见此人正是半晌沉默不语的张浦。杨浩双眼一亮,急忙问道:“张将军计将安出?”
张浦一直想扶保一位识英雄重英雄的名主,创一番大功业出来,可惜出身寒微。始终不得重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重用他为将的李继法,却是个不扶不上马的阿斗,又饱受李继法手下那些骄兵悍将的排挤。杨浩崛起于西域的时间尚短,急需将帅之才,又是诚心招川。水浦便投了杨浩
杨浩对张浦倒是抱着用人不疑的态度,军机大事也容他参谋。不过他手下兵马成分复杂,必要的防范还是要的,所以对那五千明堂”的兵进行了整编,一是掺沙子,将那兵马与自己本部兵马互相穿插,一是换台子,将原有兵马的低级将校军官与自己嫡系兵马的将校军官进行调换,确保了对这支军队的控制。…。
张浦投靠杨浩之后一直比较低调,平时上堂议政大多时候都保持沉默。这还是头一回言,想不到竟是一鸣惊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
张浦拱手道:“将计就计,暗渡陈仓。出奇兵,奔夏州。夏州若到手,就算大帅把芦州、银州都丢了,攻守也将从此易势,西北王非为大帅莫属。”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夏州是什么?那就相当于契丹的上京,宋国的汴梁,南唐的金陵,夏州近百年来一直是拓拔氏的大本营,如果占据了这个地方,就将严重打击夏州李氏,给李氏政权以重重一击。而且夏州是拓拔氏的根基,财力物力尽集于此。控制了夏州,利用山”地理条件,就可东抚银州。南抚横山南线的龙州、洪州、盐州、韦州,至于定州、怀州、兴州、定州、灵州都在夏州之西,更在其控制之中了。
张浦的说法,同直就走和复州李氏来了个大换防,可杨浩“换防”到夏州那是力量更形壮大,而李光睿若是被调虎离山,腹心处是杨浩,背后面是折杨两藩,他可很难做到杨幕如今这般自在了。
杨浩听了这番狂言,也是怔了一怔,这才奇道:“怎么可能?如何可以夺夏州?”
张浦走到那巨大的沙盘前,说道:“大帅,李光举大人在芦州。党项七氏归附,银州陷落于大帅之手,这皆是撼动李光睿根基地的事,所以他必须得铲除大帅的势力,除掉李光举大人,重新控制党项七氏,消弥腹心之患。所以,大帅有不得不从赵官家的理由,而李光睿也有不得不大举东进的理由
杨浩等众将也都跟到了沙盘前,杨浩颌道:“不错,本帅不能不出兵伐汉,李光睿也不能不倾全其力,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夺回银州、占领芦州,除掉我义父、控制党项七氏。”
张浦道:“李光睿东进,夏州必然空虚。这时我们如使一路奇军直插夏州。趁机夺取该城,西北局势必然改变
一直默不做声的丁承宗忽然说道:“李光睿起兵往银州来,我自银州起兵往夏州去,兵力少了难起作用,兵力多了,大队人马的调动怎么可能瞒得过夏州耳目?如何能收奇兵之效?”
“副使请看。明堂已在大帅控制之中。我等如明修栈道,大举出兵伐汉,半途分兵北上,经明堂”入地斤泽,西穿毛乌素沙漠,南至黄羊平入草原,经安庆泽、七里平、王亭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银州,如何?”
先北、再西、再南,整整走了一个半圆,中间还要穿越沼泽、沙漠,想及其中的凶险,丁承宗不由暗吸一口冷气,其余诸将谁不晓得这些地方的险恶,所以也是久久不一语。
杨浩仔细看了半晌,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柯镇恶摇头道:“劳师远征,无久战之力,纵然出其不意,且内有接应的话,也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