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他才轻轻问道:“每日拢清帐目,累不累?”
焰焰睡眼朦脆地靠在他怀里,含糊地道:“娃娃协理田亩、畜牧,妙妙协理店铺、行商,我只负责协理民政,兼顾帐簿的核查,不算很忙的。”
她想了想,又抬起头来,迟疑道:“不过……,我们这样……好么?其实范思棋、林朋羽、徐铉、萧俨他们打理民政工商十分的尽责,核查到现在,一星半点儿差迟我都没有发现,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让自己的女人插手这些事,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不信任他们了?范思棋、林朋羽他们还没什么,我看……徐铮、萧俨他们几个人很不以为然的模样呢。”
杨浩无所谓地道:“习惯成自然,他们现在看不顺眼,等他们习惯了就好了。我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要你们来带头,改变他们从江南带来的习气。”
杨浩仰起脸来,看着帐顶,说道:“西北的妇人,经商、作工、放牧、甚至骑马射箭上战场,样样都做得来,比起中原女子,本来就有很大的权利,西北地方的百姓早就习惯了的口就是上三代迁居于此的汉人部落,也早习惯了,看不顺眼的,并不算多,这个规矩,我不能去迁就他们,得让他们习惯塞北、西域的民俗。焰焰,西北不比中原,这里人口稀少,如果这也不许女人做,那也不许女人做,那这天就塌了一半了,谁去撑起来?”
那时就是中原女人的地位也远不及南宋之后直至明清那般每况愈下,就算中原,妇人的家庭地位也不低,在塞北和西域,妇人的话语权虽不及男人,比起中原还更胜一筹,焰焰想想,便点了点头:“嗯,这样的话,的确可以解决一部分地域广阔、人口不足的问题,你说怎样便怎样,反正人家是不会反对的。”
杨浩呵呵一笑,又道:“冬儿如今大腹便便,我可不敢轻易劳动她。不过已经让甜酒着手组建女兵了,等冬儿方便下来,女兵也要组建起来,除非生死存亡时刻,我不会让她们上战场,不过看守城池、维持秩序等等许多事,女兵是做得来的,而且她们不像男儿那般跋扈,心思也缜密的多……”
他还没说完,一提冬儿便勾起了焰焰的心事,焰焰爬上了他的身子,娇嗔地道:“你还说呢,姐姐都快生了,人家的肚皮还一点动静也没有,你偏心。”。
杨浩啼笑皆非地道:“不是?这也怪我?你不生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管,你是我男人,我不生,不找你找谁?我也要生个自己的小宝宝。”唐崭焰越说越兴奋,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一条发情的母狼:“我要你给我。”
杨浩吃惊地道:“不是?你……你还成么?”
“有什么不成的,你敢小觑了本姑娘。”唐焰焰的霸道劲儿又起来,伸手去拉杨浩:“不要扮死狗,起来。”
杨浩懒洋洋地把手垫到脑后,哼哼道:“本老爷才不上当,一会儿你求饶起来,老爷我又得裹上被子去搅扰娃娃、妙妙,这大冷的天儿,我才不想出去。”
焰焰讨好地道:“那……人家用你最喜欢的……”
“啥?”
焰焰吞吞吐吐地道:“说……就是你说的扮小狗……”
杨浩很优雅地摇头,焰焰咬了咬唇,又道:“那……那下回人家答应你……”她声音放低了些,附在杨浩耳边甜蜜地盅惑,杨浩眼睛一亮:“当真?”
焰焰没好气地打了他一巴掌:“就喜欢歪门邪道的东西,一说这个你就两眼贼亮。”
杨浩嘿嘿一笑,又道:“那你这回得……”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焰焰诱人的红唇上微微一转,焰焰已经了然,她红着脸坐在那儿,半晌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杨浩大喜,欢呼一声,掀开了被子,赤条条地跳下地去,便向墙角搁的漱洗架走去。
焰焰拢着瀑布似的长发,轻轻噬着薄唇,瞟着他细腰乍背的健美身影,眼波荡漾,直欲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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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杨浩睁开眼睛,窗外沙沙的风雪声似乎也停了,低头看看,焰焰睡得正香,脸颊潮红,艳若海棠,唇角还带着甜蜜的笑意。他轻轻搬开八爪鱼般的焰焰,正想穿上衣服去院中练一趟吐纳拳脚和刀剑功夫,就听房门轻轻口p了几下,穆羽的声音小声响了起来:“大人,大人……”
杨浩急忙坐了起来,睡梦中的唐焰焰本能地伸开双臂,又抱向他的脖子,这一把接了个空,不由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见杨浩正穿着衣裳,不禁嘟起嘴道:“天才蒙蒙亮嘛,起这么早。”她想起身帮杨浩着衣,只一挣扎,只觉浑身乏力,又躺了回去,气鼓鼓地对杨浩道:“都是你把人家折腾的,坏人。”
杨浩一边穿衣服,一边摇头叹道:“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诚不我欺。
焰焰瞪起杏眼嗔道:“你说什么?好,我告诉冬儿姐姐,还有娃娃、妙妙。”
杨浩着装已毕,到了床边笑盈盈地在她粉腮上一吻,笑道:“去,告诉她们,某个羞羞脸皮的小丫头自己不知节制,早上爬不起床,又埋怨她的官人,看她们笑不笑你。”
焰焰气得牙根痒痒,嚷嚷道:“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雁门关外紫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