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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儿走了进来,把拂尘一扬,躬身施礼道:“官家,三司使楚昭辅有要事求见。”
“老楚来了?呵呵呵,请他进来。”赵匡胤笑眯眯地道。
他在后周朝做都点检的时候,楚昭辅就是军需官,两个人一向相熟的,如今赵匡胤虽做了皇帝,私下倒也没甚么架子,再加上今天他心情正好,竟然对臣下用了一个“请”字。
那小黄门急忙答应一声,躬身退了下去。片刻功夫。楚昭辅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赵匡胤一见笑道:“老楚啊,瞧你火烧屁股似的,现在你可是朝中计相,遇事要沉着,呵呵,什么事啊,这般急着要见朕?”
“官家,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哎哟,微臣见过官家。”
“行了行了”,赵匡胤不耐烦地道:“什么大事不好啦,你说清楚。”
“是是是,”楚昭辅咽了口唾沫,满头大汗地道:“官家,粮食要不够吃啦。”…。
赵匡胤一怔,失笑道:“怎么会?你家多少口人呐,朕给你的俸禄可不少啊,怎么就不够吃了?”
楚昭辅哭丧着脸道:“官家,不是臣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啦,是……是咱开封府一百多万口人的粮食马上就不够吃啦。”
赵光义听了也忍不住失笑:“老楚啊,你是没睡醒啊还是喝高啦?咱们大宋府库充盈,仓廪充实,怎么莫名其妙的这粮食就不够吃啦?”
楚昭辅重重地一顿脚,两只帽翅顿时上下呼扇起来:“官家、赵大人,老楚不是胡说,开封的粮食真的不够吃啦。你看你看,臣也是刚刚才知道,咱们现存的粮食只够吃到冬至的了,到时候河水结冰,粮食运不进来,全都要喝西北风了。”
赵匡胤一听就急了,赶紧问道:“老楚,你说话不要没头没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你……你个老混蛋,你倒是说呀!”
楚昭辅扎撒着一蓬大胡子,瞪着一双绿豆眼,一脸无辜地道:“官家,是这么回事儿,咱们开封有百万人口,每日消耗米粮无数,得源源不绝从地方向开封输运粮草。以前,这些事儿都是副使罗公明打理,府库储粮但有不足,立即调集一批粮船抓紧运粮给补上。可是这事儿臣也不明白啊,这都好几个月了,下边的小吏也没人向臣禀报每日缺失的粮食有多少,所以也就没人调运粮食补充府库。平日运进京来的粮食都不够百姓们正常食用的,总要从府库里调济一部分,就这么吃啊吃啊,现在都吃空了好几座粮库了。”
一听这话赵匡胤和赵光义脸色都变了,他们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儿一直就有人给他们打理,他们再如何雄才大略、如何英明睿智,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粮食问题一直解决的很好,从来就不是个问题,所以他们也压根没想到这方面会出问题,但是粮食有多重要,他们却不是不知道,一听楚昭辅说的如何凶险,他们如何不慌?
赵匡胤登时紧张地道:“现如今情形怎样了?”
楚昭辅道:“臣问过衙门里的计吏,这都好几个月没有储粮了,如果这么坐吃山空下去,到冬至的时候,整个开封就要粒米无存,大雪一下,无数百姓就要冻饿而死。如果从现在开始抓紧运粮……”
赵大赵二齐声问道:“那又怎样?”
楚昭辅想了想衙中计吏对他说的话,道:“刨除每日正常消耗的粮食,储入粮仓的粮食就可以供开封百姓们熬过这个寒冬了。”
赵大赵二齐齐松了口气,赵匡胤说道:“那就好,真是虚惊一场,你这个老楚啊,说话办事真是毛毛燥燥。”
楚昭辅咧咧嘴,小声说道:“官家,计吏对臣说,再过几日,雨水频繁,有的河段水位高,有的河段水位低,粮船易倾覆,这粮就不那么好运了。待到冬季,河水结冰,漕运就要完全停止,仅靠陆路的话,百十匹骡马所载运的粮食,都不及一船之粮……”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赵匡胤狐疑地睨着他道:“这是甚么意思?”
楚昭辅讪讪地道:“这个意思……就是说……,待到明年早春二月,河道枯浅,尚难运粮的时候,开封府的粮食就全吃光了,那时还是……还是要闹饥荒,饿死人的……”
“你个老匹夫!”赵匡胤当场暴走,抓起玉斧就扔了过去。赵匡胤急了喜欢拿镇纸把玩的玉斧砸人,朝中有好几个大臣被他打伤过,御案上的玉斧都换过好几个了,楚昭辅心里有数,赵匡胤刚一扬手,他就矮身蹲到地上了,那玉斧“呼”地一声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只听殿外“哎哟”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倒了霉。…。
“朕要杀了你,你这个老匹夫,朕把钱粮税赋统统交给你打理,你这个三司使是怎么当的?剑呢?把朕的剑取来,朕要一剑劈了这个老杀才!”
赵匡胤是真的急疯了,刚刚他还琢磨着要一统天下,做个旷世英主呢,这可倒好,一眨眼就从暴发户变成破落户了。赵光义一把抱住抓狂的大哥,向楚昭辅大吼道:“三司使大人,你可有什么应急之策么,快快说来,免得官家暴怒。”
楚昭辅从地上站起来,干巴巴地道:“官家,要想不闹饥荒,不饿死人,如今……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赵匡胤顿时安静下来,半个身子都探到了龙书案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