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轻车简从,行程也快。不两日就到了府州地界,杨浩想着此去霸州,不知道还要耗费多少时间,路上自然不便久耽,因此进入府州地界后也是片刻不停地继续向前赶路。直到途经穆柯寨时,才入察歇息了一天,让穆羽和父母见了一面。
第二天继续启程东行,等过了已经修好的逐浪桥,便进入了广袤的无人地区。这一趟走的不是子午谷的路,而是斜着穿插向广原城,又走了三天,才见到一处小镇。这一路大家都走得人团马乏,又见零落的雪花飘起,众人便在镇上客栈歇宿。待他在客栈里安顿下来,这雪便越下越大了,很快整个大地就蒙上了白皑皑的一片。
吃罢晚饭,撤去杯碟,姆依可为他沏好一壶茶水,便又去打了盆热水来,为他脱靴洗脚。姆依可长相甜美,身形纤秀,不像寻常草原少女般结实粗壮,自到了唐焰焰身边,又着汉服、学打扮,更加显得俊俏可爱,这样一个小姑娘,又才只十二三岁,让她侍候这些事,一开始杨浩颇有些不习惯。
可他若太过客气,姆依可反而要不自在了,也只得由她去。说起来,他那辆豪华马牟上可是连便溺之器都是有的,也就是说如果主人晚上想要方便,那这小侍女也得不避男女之嫌地上前服侍,还得给他倾倒洗涮便桶。杨浩实在适应不了这种服侍,要解手时都是跳下牟子寻个背静处方便,这么冷的天,屁股都快冻成八瓣了,也着实的难为了他。
不过,他在车上休息时姆依可只能像只小猫儿似的蜷在地毯上睡觉,给他铺床叠被打水洗脚这些事儿他更是不能椎脱,话说回来,那双柔嫩的小手给他搓洗着脚丫子感觉还真的很舒服,几天下来,一些受人侍候的事他也就泰然接受了。
姆依可给他洗着脚,杨浩坐在桌前却在想着心事。离霸州越近,他的心情便越急切,那里有他太多的牵挂还悲喜交融的回忆,杨氏、冬儿、臊猪儿、丁大少、丁玉落、丁承业,还有雁九,以及发生在他身上的许许多多的事,不时萦绕在他心头。
当初的离开就是为了今日的归来,原本一直想着此番回来便能快意恩仇,不由分说取了丁承业和雁九的人头,了结了这桩恩怨便走,可是现在,自得了义父送给他的那匣药,令他疑箕顿生,却是不能再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了。
丁承宗自幼习武,身体强健,虽说他被车子砸断了双腿,可那种伤怎么也不应该使他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植物人,义父说去年春上曾有汉人从熔喀钦大巫师那儿购买了两份毒药,会不会与丁家有关?如果丁承宗真的是因为这种毒药才晕迷不醒,那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绝不仅仅是自己的个人恩怨那么简单。
如果是那样,自己也不过是倒霉扫到了暴风尾,这桩阴谋真正要对付的人恐怕根本不是他,而是丁庭玉、丁承宗,照此推测下去,凶手只能是丁承业,因为只有他能从中获益。可是……丁承业会有这般心机么?想起丁承业一向的为人,杨浩很难想象那个纨绔子会有胆子杀父害兄,做出这样的大事来。
脚洗完了,姆依可将他的脚拭干了放在自己腿上,因马上就要休息,并不穿上布袜,只取了一双在房中穿的软覆给他套在脚上,杨浩看她侍候的细心,不禁轻叹道:“别人家的闺女,在你这样年纪,还是爹娘照顾着她呢,你一样小小年纪,却要来照料我的起食饮居,真是令人过意不去。”
姆依可听了心里一酸,想起自己的亡父,忙低下头来,不让眼中莹莹的泪水落下,只低声答道:“老爷待我很好,在老爷身边,有吃有苦,又不担心受人欺负,月儿…………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杨浩听了更生感慨,说道:“今夜宿在客栈,总算能够好生歇息一下,你自去睡,不用来侍候我,身子着实有些乏了,一会儿我也就睡。”
姆依可应了一声,先为杨浩铺好被褥,又取自己被褥铺在地上,杨浩见了蹙眉道:“外面不是有小间吗?这里比不得牟上,睡在地上怎么受得了,你去外间歇息便是,如果有事,我会唤你。”
姆依可不肯,杨浩再三吩咐,这才依命自到外间歇息。杨浩舒展了一下身子,数上鞋子到了炕上盘膝坐定,收敛心神开始练起师傅所授的阴阳双修功法来。
以前他想的确实浅薄了,把这功夫看成了一种闰房中的交合技巧,等他真正练了这功夫才知道,这功夫虽是从男女房事着手,却绝不是一门为了闺中淫乐而创出来的功夫,其实是由房中入道,淬炼体质,强健体魄,已达养生修性之目的,修炼起来也极辛苦,在练成之前对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来说更是一种煎熬而不是一种享受,须有无上定力,才能熬得过去。
这一派道法以为,夫倡妇随,男女交合,人之道也;大气氤氲,日月晦明,天地之道也;恍恍惚惚,和气薰蒸,性命双修之道也。阴阳本无二理,兼而炼之,融而化之,三道其实俱是一道。补精养气,阴阳和合,男子铸剑淬锋,女子筑炉调鼎,一旦功成,闺房中自然是收放自如,大增乐趣,亦可行通周身脉络,使男女若松竹同茂,作丹证道。
此功分为筑基与双修两部分,筑基部分杨浩已练过了培元固体、补亏复壮、回龙秘诀、炉火铸剑几个部分,炉火筑剑是对下体的一种保健,唐朝大诗人杜甫的札记中就曾记载过他所习练的类似的功法爆梨功,其实是对辜丸和阳丨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