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瞥了他一眼没搭腔,杨浩介绍道:“这位逍遥子道长在太华山修行,什么观来着?呵呵,我倒有些不记得了”
“甚么?”李玉昌大惊失色,上上下下又看了看那加形似乞丐的道士,忽地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道:“在下是府州李玉昌,前年曾赴太华山进献香火,蒙令徒无梦道长为玉昌指点迷津,可惜玉昌福薄,不曾面揭仙长,想不到今日竟有缘得见真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扶摇子仰天打个哈哈,笑道:“什么仙长、真人,贫道只是一个嗜睡的懒人儿罢了我这小徒儿自幼孤苦,不曾有过什么快活日子,你那外甥女儿既好心要带她骑马玩耍,员外就不要阻拦了?”
李玉昌惊道:“甚么,这孩子竟是真人的亲传弟子?哎呀呀,失敬失敬,真人不劳吩咐,能与令高足结交,那是焰焰的福分杨浩见他前倨而后恭,对这不起眼的道士恭敬的无以复加,不禁大感奇怪难道这什么大来历不成?他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这老道一头乌发,脸上皱纹虽多了些,看起来也不过六十上下,容貌无甚出奇,又是一身破衣,这个其貌不扬的人会是世外高人?宋初时候华山有什么世外高人?…。
杨浩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睡仙陈转了,这个道人硬是从宋太祖手中赢取了一座华山,实是道家极为有名的人物可是陈抟是不是道号扶摇子,他却不知道睡仙陈抟,应该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会是……眼前这个人?
扶摇子见李玉昌允了,嘿嘿一笑,又倒进车里呼呼大睡起来,那李玉昌牵着马毕恭毕敬随车而行,竟不敢在他面前翻身上马
此时唐焰焰已飞马驰来,肋下换了一把油纸伞,李玉昌连忙弃了马儿迎上前去,唐焰焰不悦地道:“舅舅,你还要拦我”
李玉昌干笑道:“哪里哪里,来来来,舅舅帮你抱他上马,焰焰,你可小心点,莫要摔伤了这位小兄弟呀,小兄弟,来来来,我抱你上马玩儿”
狗儿年纪虽小,也知谁真的对她有善意,一见李玉昌满脸谄笑,假惺惺地要上来抱她,登时便避到了一边,李玉昌大为尴尬杨浩忙打圆场道:“呵呵,这孩子从小没跟人打过交道,有些怕生,还是我来”
说着他跳下马去,向车上伸出双手丨,狗儿理科起身来报,唐焰焰忙使伞为他们遮着,那油纸伞白色的,三遍绘着朵朵绯色的桃花,往头顶一撑,伞下的光线柔和起来,便连他的肌肤似乎也如玉般温润待狗儿坐上马背,唐焰焰摸摸她的手臂,见她骨瘦如柴,心中觉可怜,便柔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燚”狗儿说着,扭头向杨浩甜甜一笑,杨浩大叔起的名字,那是一定很好听的,四个火呢
“好,小马燚,双腿夹紧一点,抓住马鞍,不用怕,姐姐撑着伞,不会跑太快的,走喽……”唐焰焰双腿一磕马腹,带着头一次骑马的狗儿轻快地向前跑去
看着骑在马上咯咯直笑的狗儿,杨浩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快走两步,与李玉昌走了个并肩,故作随意地道:“李员外也知道扶摇子真人?”
李玉昌回首看了眼车上呼呼大睡的扶摇子,小声道:“这是当然,扶摇子真人大名鼎鼎,咱们大宋官家未得到天下事,就曾有幸见过真人,并得其指点呢就算是现在,真人也是管家的座上客,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扶摇子真人不在太华山享清福,居然会出现在这儿”
杨浩摸摸鼻子,闻到:“扶摇子真人……俗家名字可是叫做陈抟?”
李玉昌慌得双手连摇,急道:“噤声,噤声,正好直呼真人名讳”
果然是他,一盘棋从宋太祖手上赢下整座华山的睡仙陈抟杨浩想起刚发现这个道人时,自己还指使范老四等人把他一顿好揍,堂堂的陈抟老祖啊居然让我给揍了……杨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心思简单的人很容易和心思简单的人成为朋友狗儿迷上了骑马了,整整一天都跟唐焰焰腻在一起,一大一小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很对脾气
杨浩还发现美女对搞好环境卫生居然也有着特别巨大的作用本来,行伍中那些将领这些天行色匆,都已有些不修边幅,丢盔弃甲自不待言,蓬头垢面也已习以为常可是唐焰焰呆着狗儿溜了马回来,杨浩人人都爱十三娘陪着她往回走的时候,就发现自军的虞候罗克敌、指挥使刘海波、赫龙城以下,几员大将各自衣装整齐,精神抖擞,犹如在官家面前阅兵一般,那叫一个精神
黄昏,到了一处湖泊附近,几员大将刚刚指挥兵士扎下营息,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毫不嫌累地牵着马儿到湖边去,把马涮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又各自提水到林中去把他们自己也涮洗了个干净,杨浩坐在高坡青草地上,看着他们的举动,好笑地摇头…。
湖边的风景很美,碧草连着一顷碧水,湖右是一片青翠的树林天边是一片连绵的火烧云,映得湖水也像被烧红了一半
天地如洗,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喂,你怎么不去冲洗一下?”杨浩正看得入神,唐焰焰摇着马鞭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杨浩身边
“嘎?”杨浩一见是她顿时愕住,他扭头看看坡下,又回头看看唐焰焰,脸上表情十分古怪
唐焰焰翻了个白眼道:“有屁就放,什么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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