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水接下来后,菊花抱着槐子胳膊笑眯眯地说道:“槐子哥,这法子如何?”
槐子看着小媳妇得意的样子,豪不吝啬地夸道:“独具匠心!你是咋想出来的?那会儿可是连竹子还没栽哩,你就想到了。”
菊花心道,这能跟你说么?这是前世去山里的同学家,看见当地的村民这么设计的,几乎家家通自来水,一时间惊叹不已,羡慕非常。
这种装置说简单也简单,须得底下水特别丰富才行,然后那山上水井的水位就很浅,几乎跟地面齐平了,然后往山下接引水才方便。若是挖错了位置,水井太深,就得再换地势低一些的地方再挖,总要计算好水井的水位,一定要露在地表。
再说小葱,到了水池边,和黄瓜一块蹲下,清理蝉蛹。那蝉蛹呈土黄色,每只都肉乎乎、肥嘟嘟的,只需将翅膀和六只细腿揪掉,再洗干净就行。
黄瓜站在池边,踮起脚,捞起池面上漂着的葫芦瓢,舀了一瓢水往筲箕里冲,小葱用手搂了几下,将蝉蛹身上的泥土搓掉。
反复几次,冲洗干净后,小葱转头看见黄豆一手捏着铁网子,一手提着个小篮子,迈着短腿儿蹬蹬地往土灶那边走,便微微一笑,道:“黄豆拿了盐来了。咱去把这知了用盐腌一下,烤了才香。要说哩,这知了用油炸了更好吃。”说完端了筲箕起身就走。
黄瓜跟在她身后,道:“嗳!还不如送去厨房,让姑姑帮我们炸哩。”
小葱笑道:“我哥肯定不乐意。你们好容易放一天学,他就想捣腾这些事儿。自己烤多有趣,哪会送去厨房,那不是没的玩了。”
黄瓜道:“板栗表哥就是爱闹,跟黄豆差不多。”
小葱瞧着小表弟斯文的模样,连皮肤都比葫芦和板栗白,忍不住笑起来。道:“人都说,黄豆不像老郑家的人哩。外公和大舅,还有小舅,葫芦表哥和你,都不像他那样鬼机灵。”
说话间,到了地方,黄豆正和红椒唧唧呱呱说不停,他俩总是喜欢抬杠和吵闹。
黄豆见了小葱。忙笑道:“小葱姐姐,快点,东西都拿来了。樱桃姑姑还让带了辣椒和油盐哩,说知了拌了作料烤味儿更好。”
当下。娃儿们都兴奋地忙碌起来。
葫芦和井儿烧着了茅草,用荷叶包了鸟蛋,扔进火里烧;小葱将知了拌了盐,腌了一会,然后倒了点油在碗里拌了拌,这才将知了倒在板栗支好的网子上,顿时腾起一阵青烟。
“谁想吃辣的?”她问道。
葫芦、板栗、小井儿、青山都说要吃辣的,于是,小葱又往一部分知了上撒辣椒粉。辣椒粉被火一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辣味,呛得红椒和黄瓜各自打了个喷嚏。
板栗也跟着妹妹用筷子不停地翻动那知了。
当菊花跟刘云岚走进后园子,就看见园子西北角落里烟雾滚滚,顿时吓了一大跳:“这些淘气鬼又在干啥?”
刘云岚听见那边笑闹的童音不断,伸长脖子瞧了瞧,笑道:“还能干啥?肯定又是在烧东西。不怕,也没烧多大的火。葫芦不会乱来的。”
她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娃,眉眼跟菊花很像,和红椒倒像是双胞胎,这是郑家的小闺女,名为紫茄。
郑家打破了一代单传的局面后,刘云岚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这让想闺女的青木和想孙女的郑长河两口子感叹不已:咋生个闺女那么难哩?
因此,当永平五年八月二十二日。刘云岚生下一个闺女后,杨氏看着那跟菊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眉眼,几乎不曾落下泪来。老两口立即把这孙女当成了心尖子,郑长河更是把青山都排后边去了。
小女娃很文静、很乖巧,活脱脱菊花姑姑的翻版,不像红椒。只是表面像,甚至说笑眨眼的时候,连表面都不像了。
青木想从菜园里给闺女找个好名儿,菊花抱着小侄女笑道:“就叫紫茄吧!”
青木想起那闪现釉一般光泽的茄子,觉得这名儿好,就点头应了,其他人也都说紫茄好听。
紫茄穿着浅紫色碎花衣裤,头上梳着两个小丫髻,系着紫色的缎带,黑眼睛乌亮纯净,她仰脸对菊花和刘云岚道:“娘,姑姑,我先过去瞧瞧好么?”
刘云岚也很喜欢小闺女,便松了她手道:“去吧。跑慢些,不要跌倒了。”
菊花也道:“红椒早上还问你呢,说紫茄咋没过来,她还怪葫芦表哥不带你出来玩。葫芦说你去了外婆家,她才没闹,要不然,就让人去接你了。”
紫茄抿嘴儿一笑,顺着林间通道快步往西北角落跑去。
这里菊花和嫂子慢慢走,一边说些闲话。
这园子除了南边是第四进的房屋外,其他东西北三个方向,靠院墙一丈来宽的地方,都种着绿竹,竹林边一条通道,抱着院子环绕一圈;园子中间则分成两大块,北面种着各种果树,也杂着几棵橡树、柳树;南边,也就是屋子后头,是菜园,比果林面积要小一些。
她们走近那角落,就见红椒拉着紫茄的手,欣喜地叫道:“紫茄,你咋才来哩?你不在,我跟他们玩都没劲儿,除了大姐,都是男娃子,调皮的很。你在你外婆家住了几晚上?”
菊花听了小闺女的话,很是无语:她自己就是个调皮的,还嫌弃人家调皮。
果然,黄豆不依了:“红椒妹妹,你也不大斯文的,还说我们哩。嫌弃我们大伙,要是我们不带你玩,你又该哭了。”
红椒朝他瞪眼道:“谁哭了?你啥时候瞧见我哭了?咋说谎不打草稿哩?”
菊花心里直抽:这个闺女模仿能力极强,自己说了啥话,她转头立马就用上。
板栗和葫芦同时出声呵斥他们,两小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