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啊……”曹太后拉着杨涵瑶的手,问道:“真想好了?真要跟驸马一起去琼州赴任?”
杨涵瑶望着曹太后眼中的不舍,叹息了一声,用力地点头道:“嫁夫随夫,驸马去琼州为官瑶儿自然也是要跟着去得。琼州那地黎人多有闹事,又瘴气丛生得,若少了人照顾,驸马怕是……”
“唉!”曹后叹气,“都是哀家连累你和驸马了……”
“曹母后万万不可说这话,臣女担待不起。”
“你也别安慰我了,出走琼州虽是好计谋,可避开这京城的纷纷扰扰,可你身为我大宋的郡主却要避走穷乡僻壤,这让哀家如何舍得?”
“昨个儿杨老太君入宫来陪伴还说起这事,哀家看得出来,老太太心里难受着呢……”
杨涵瑶垂下眼,心里也很是难受。这一去琼州若无天子旨意,起码要待上三年,也就是这三年她都见不到自己的祖母和弟弟了,这种离别最是难受,这几****都不敢与杨李氏对视,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哭了。
“嗨,瞧我这嘴……”曹后叹息着,“都要离别了,还说这些作甚?无端平添几分伤感罢了。咱们母女今个儿就好好唠唠,等会儿陪着母后用了晚膳再回去,这一别也不知能不能再相见……”
曹后说着眼睛也变得有些湿润,杨涵瑶赶忙安慰道:“曹母后勿忧,有飞箭快船,到琼州也用不了几日,再者三年一任,我们顶多也就是分别三年而已……”
“现在是去琼州,说是去三年,可三年后呢?你皇兄这心里是长草了,容不下你啊……”眼泪顺着曹后的眼角滑落下来,“当年你皇兄入宫时才这么丁点大,哀家虽不是他亲娘,却也是一把屎一把的亲手将他照料大。”
“他身子骨儿又不是太好,哀家可没少为他费心思。先帝虽然两次将他送回濮王府,可这心里若不把他当儿子看,又怎得会在临终前将大位传于他?”
“他一朝登基,却将这多的恩情忘了。不错,生而有父为生父争个名分也不是什么错事儿,为人子女者哪怕是哀家也会这样做得。可他忘了!”
曹后抹了抹眼泪,“他忘了,他生在帝王家,垂拱天下而治,乃是这天下的共主!一言一行都要符合他一个帝王的身份!天地君亲师,君为重,今个儿他为了自己生父争了皇帝的名分,明个儿这天下亿兆国民将如何看待他?!”
“他!”曹后越说越激动,“又将先帝置于何处?!”
杨涵瑶沉默不语,在这个问题上,她也不觉得赵曙做错了什么,可曹后的话也没错,所以这事也就很难说到底是曹后对了,还是赵曙错了,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争论出对错的简单答题。
或许在人伦的世界里他是对得;但在礼法的世界里他又是错得了。与其说赵曙与曹后是在为老濮王的名分而争论,不如说是人伦与礼法在较真。
这是一场永远没有准确结果的较真,是没有答案得。
看杨涵瑶沉默不语,曹后也知知道问题并不好回答,对于杨涵瑶的沉默她反而倒有些欣赏。总比那些只知说好话哄自己开心的人好多了,杨涵瑶还是那个杨涵瑶,还保持着最初的一颗本心,这很好。
她不要杨涵瑶附和自己,她只用做她自己就足够了。
“不说这些了……”曹后摇了摇头,“母后是心疼你,那琼州可处处都危险着,一不小心小命都会丢在那里得。唉,母后老了,也护不了你几年了,这一别,母后是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不会得……”杨涵瑶赶忙摇头,“母后会长命百岁得。对了,臣女给你做得调养的药丸吃了吗?那可是个好东西,母后记得要吃啊……”
顿了下又道:“我给皇兄也送了点去,母后也嘱托皇兄记得****吃一颗那养生丸,对他的头疾之症有好处得……”
“这话真该让你皇兄来听听……”曹后一听这话又不满了,她心里就是认定赵曙同意王雱去琼州就是针对她来着,还在为濮王名分的事跟自己较劲。
“你处处为他着想,他却……”
“曹母后!”杨涵瑶忙提高声音,“皇兄对臣女很好,没有像母后想得那样,去琼州是驸马自己求来得,没有……”
“好了……”曹后摇头,“你别说了。我心疼你,你还说这话,倒显得哀家是在挑拨是非了……”
“臣女没有这意思!”杨涵瑶忙拉上曹后的手笔,摇着说道:“臣女知道曹母后是最疼我得拉,只是臣女是觉得,觉得……”
“有话你就说……”
“是……”
杨涵瑶顿了下,组织了下语言,道:“皇兄与母后膈应也完全是因为老濮王名分之事。可这事如今都已经尘埃落定,母后再不满也无济于事了。皇兄也就是一时想岔了,说句诛心的话,他这是在跟您撒娇呢,是闹小孩子脾气。”
“你这话倒有意思了。”曹后撇了杨涵瑶一眼,“哦,他自己做出了不合礼数之事,哀家说了他几句,他跟哀家置气,倒还是哀家的不是了?他今年几岁?又不是小孩子了?”
“诚如曹母后所言,皇兄自小进宫一直在您身边长大。对于皇兄来说,可能生生的母亲还不如您亲近呢,毕竟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带大的,他对您怎么可能不尊敬呢?”
“他这也就是发起了小孩子的脾气,觉得母后您不向着他呢!至于皇兄的年纪嘛……”
杨涵瑶抿嘴一笑,道:“我听我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