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妹拉着杨涵瑶在瓦肆中左窜右窜地半晌,这才来到了表演口技人的勾栏中,只见两道简易的屏风拉起,里面有声响传出,有犬吠声,婴儿啼哭声,妇女男子的说话声……
惟妙惟肖,端得是生动有趣,与后世学得那篇文里描述得大近相同,唯一不同地便是表演的内容。
勾栏里人很多,杨涵瑶不欲饶命,不过民众看到是她后,纷纷自觉地让出了一点空隙,杨涵瑶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一群人走了进去,里面的口技人似是察觉到来了贵人一般,表演更加卖力了起来。
才看了一会儿,却听到一阵骚动声传来,“让让让,辰佳县主到!”
“赵辰佳!”王小妹一听到这名犹如炸毛的猫儿一般,咬牙切齿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与赵辰佳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她踮起脚,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恶狠狠地道:“那游小白脸果然来了!”
杨涵瑶纳闷,这王小妹这般作态是什么情况?难道她与赵辰佳有什么过节不成?而且听这口气,似乎她对游南哲的怨气更大?
不过听到游南哲的名字,心中还是莫名地起了一阵涟漪,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多少年前的一段未萌芽的情愫或许带着一丝遗憾,但多年后回首,在心中留下得也只是那些美好与一些淡之又淡的感怀罢了。
毕竟,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纵然当你想起时或许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些怀念,但,仅仅也只是怀念而已,再无其他。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名满天下的杨涵瑶,嘉宁郡主啊……”赵辰佳才走进人群,便发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在此。
杨涵瑶一米六七的身高在这个时代还是很醒目得,赵辰佳一眼便看到了他。
她身边的游南哲一身青色交领长袍,外套着一件华贵的貂毛皮裘,负手而立,陪着他那绝世的容颜,端得是风度翩翩。
他见到杨涵瑶时,先是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眼中无波无澜,也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原来皇姑……”他拱手,“皇姑万安……”
杨涵瑶愣了愣,“皇姑……”随即嘴角划过一丝自嘲的笑,是啊,不叫她皇姑叫什么?她的辈分可比赵辰佳大了一杯,游南哲既是辰佳县主的驸马,自然要与赵辰佳一样,给自己执晚辈礼。
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自家人,游驸马不必多礼。”
游南哲点头应是,看着杨涵瑶梳起的发髻,心中闪过一丝苦涩。杨涵瑶的婚礼他去参加了,看着那一对红杉着身的人儿,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把王雱打倒,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从此男耕女织,不问世事。
可惜,世事无常,他早已为人夫,与赵辰佳都有了两个孩子了;而她也将嫁作人妇,当年的那点情谊早随着这无情的岁月被消弭。
就像她当年断然拒绝自己一般,虽然总是能感受到她似有似无的朦脓,可最终如手中沙,他越是想要抓紧,越是流散而去。
一苦苦苦酒下肚,他对她的情谊在与她和王雱二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时就应该被斩断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婚礼上,游南哲喝着梨花酒,当年亭中与自己琴瑟相合的小女孩今日已嫁作王家妇,而这酿制梨花酒的手艺却是当年自己教她得。
梨花酒,梨花酒……果是情如此酒,味甜中带着苦涩,最终琴瑟两分,曲终人也去。
少年往事大多经不起推敲,一条跃出水面的鱼儿最终要回到它的归所,那归所不是他,而是王雱。
二人年龄相仿,才学相当,郎才女貌,二人的结合已在京中传为美谈;而自己呢?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考上了状元,毕竟是商贾之后,能娶到辰佳已是上天厚爱。
只是他不甘心,真得不甘心,凭什么是王雱?哪怕是陆大郎他都可以接受,可偏偏就是王雱。
这个狂放不羁,目中无人的男子凭什么抢走自己心中人?先帝为何如此偏心?他亦有状元之才,为何不将杨涵瑶许配给他?!偏偏是这个刁蛮的赵辰佳?
千万个念头伴随着阵阵苦涩在心头辗转,游南哲看似平波无澜的双目当触及到杨涵瑶的目光时,终究还是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光芒闪动。
哪怕是已嫁作人妇,他对她,始终是搁浅不下心中的那份缱倦温柔!
孽啊!
赵辰佳见二人的目光有短暂的触碰,虽是稍纵即逝,可一向关注着二人的她却是醋性大发。
她了不会忘记半个月前,自己的夫君在杨涵瑶的婚礼上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在梦中还呼喊着这贱人的名字,甚至眼角溢出了泪花,为此他俩已闹了好多天了。
要不是此事说出去太丢自己的脸面,她早就捅到太后那去了!
该死的杨涵瑶,该死的游南哲,这多年过去了,自己都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他居然还念念不忘着那贱人,着实该死!
“哼!”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之际,王小妹的一声冷漠打破了气氛中的微妙,“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辰佳县主啊!县主有礼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赵辰佳正愁火气无地方可撒,指着王小妹道:“别以为现在成了皇亲国戚,就可以目无礼法!要知道,我可是先帝亲封的县主!”
“嘻嘻!”王小妹捂嘴偷笑,“你有册封礼吗?你有先帝御赐的府邸么?哼,你还跟我说礼法?你的份位不如我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