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咽口水,忽然发觉自己与她好像是头一次这么亲近过。亲近到她这样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睡着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自己在她心目中起码是个可信之人。意识到这点后,王雱空荡了好几日的心里忽然有种被塞满的感觉,胀鼓鼓地,暖暖地。
他情不自禁俯下身,看着那张粉嫩的小嘴,心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亲一下应该可以吧?
可随即他又被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变得这么下流了?这不止是轻薄他人,更是趁人之危,自己从小的圣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他忙坐起身,不敢再去看杨涵瑶,嘴里念念有词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王雱精通佛家经义,只是在这种场景下念出来,若被醒着的杨涵瑶看见了估计又要大笑了。
不过好在杨涵瑶现在是睡着了,也没人会看见他此时这纠结模样。杨涵瑶也着实是累了,走了这么多山路,昨天晚上也没睡好,一直担心着王雱的安危。
如今见到王雱人没事,人就松懈了下来。这一松懈,便只觉得疲劳感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她太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况且,等到时机成熟,还准备逃命呢!
且不说王雱一人在这是如何纠结得,再说那几个把杨涵瑶绑来得贼人此刻也正在商量着如何处置杨涵瑶的事。
“大哥,大姑娘的病不能再托了。现在县主已被咱请来了,何不让她现在就替大姑娘治病?”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冒充王雱的女子。
被唤作大当家的王达摇摇头,道:“都说嘉宁县主有诸葛亮之才,其智非常人可比。刚咱们抓住她时,她就已猜出咱们是受人指使得……”
“既如此,那大哥还犹豫什么?只要她治好了大姑娘的病,咱们放了她就是。”那女子继续说道。
“义妹,你对人心还是不甚了解啊……”王达摇着头,“越是有本事的人这心气也就越高。咱们这样把她弄来,我恐怕她……”
“大哥的意思是怕她不尽心医治?”那女子一握拳,脸上露出一丝凶狠,道:“她敢!”
“她如何不敢?”王达叹息了一声,“京城那传闻听说么?一头疯牛啊,她轻轻松松就制服了。这等神力,她需要怕谁?没看见她被咱们抓住时,那淡然的样子么?”
说着又似感叹一般,“果真是上天赐福之人,与咱们是不同得。”
“大哥……”在旁看了半天的二当家许三有些犹疑道:“可我们毕竟是拿了人钱财,若县主真把大姑娘治好了,咱就这样把人放了,恐怕……”
“哼!”王达冷哼了一声道:“咱们本都是良家子弟怎得会入草为寇得?二弟莫不是忘了?若不是被那些贪官逼得走投无路了,怎会来做这无本的买卖?嘉宁县主仁义满天下,咱们请她老人家来本就是给大姑娘治病得,那些人怎得就忘了?咱们最恨得就是那些贪官污吏,怎会真对县主下毒手?坑了他们又如何?那上面不知沾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许三叹息道:“大哥言之有理。我只是怕……”
王达手一摆,道:“已是落魄至此,还有甚怕得?等县主治好了大姑娘的病,咱们就离开这!勿再多言!要怎么让县主给大姑娘治病,大家都帮我一起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