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杨李氏显然还是对于这个老不羞指派自己儿子来摸底的事儿还有些不能释怀,因此这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
“给袁老爷和两位公子看座。”杨涵瑶吩咐道,“月溶,去看看槿嫆姑姑那边茶煮好没,给袁老爷和两位公子上茶。”
“是,大姑娘。”
杨李氏觉得在这儿无趣,看着这几人也有些不爽,因此起身道:“虞嬷嬷……扶老婆子回房吧。”
“是,老夫人。”虞嬷嬷等几位嬷嬷得令,杨李氏也有意要在这袁通面前摆下派头,于是伸出手,让虞嬷嬷等人扶着手,起身走了。
袁通见此,心里压力更是大。杨涵瑶却有些想笑,老太太一旦看谁不顺眼了,那心眼可小着呢。
槿嫆很快就把茶都上了来,杨涵瑶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喝着茶,袁通几人越发不安了起来。
他们这才发现,人们口中传说中的县主早慧,处事老练,手段老辣觉不仅仅只是赞美之语。
就这城府,这手段,这哪还是小孩子啊?袁通几人在她面前不自觉地气势就弱上了一大半,哪怕是以鲁莽著称的袁通三儿子袁翔也不知咋滴,在这县主跟前竟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下。
亏他前几日在家里还说着杨涵瑶不就一小娘们的话来呢!
杨涵瑶拎着茶盖子,吹着茶,抿了几口,可眼睛却快速地审视了一下几人的表情,也不说话,这是在给人下马威呢。
等这茶喝了有半盏,这才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袁老爷,家里是作何生意得?”
正被杨涵瑶那股来自上位者的气息压得心神不宁时,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凛,随即心里激动了起来,可却又不敢太表露出来,怕被人小看了去。
压了压不断冒出来的兴奋,故作沉静道:“回殿下,草民家里有良田千顷,另外还有桑林,养着蚕虫,做着生丝的生意。”
完了又添一句,“还做海贸……”
杨涵瑶点头,这些情况她早知道了,现在看这投名状,既然袁老爷如此有诚意,她也不能亏待了人家不是?
杨大姑娘素来只相信这天下的人其实只有要共同的利益捆绑那就能长久合作这道理,所以既然别人这么有诚意了,她也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况且她这也是拿袁通在做典型了,她要告诉那些常州城里还不安分的家伙们,告诉他们一个道理:“只要好好合作,她杨涵瑶可不会亏待任何人,这能赚钱的事儿可多着呢!”
“袁老爷独具眼光,难怪能创下这多家业了……”杨涵瑶抿嘴一笑,“这海贸之丰可是世人难以想象啊……”
袁通一听这话,忙拱手谦虚道:“殿下谬赞了,不过是养家……”
杨涵瑶摆摆手道:“袁老爷迷途知返,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来啊,去把袁公子请出来吧……”
“是,姑娘。”
袁通又一阵纳闷,到了这个时代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大儿子了。县主能这般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儿子肯定今天是能回家的了。
他现在更在意地是杨涵瑶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听县主这意思,是要给他指条财路啊!
正在袁通纳闷着的时候,只见杨家的小婢已把人领了出来,“爹!二弟,三弟!”
袁炎见到自己的爹与两位弟弟顿时兴奋地不能自己,一下跪倒在袁通跟前,道:“孩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咳!”袁通有些尴尬,偷看了杨涵瑶一眼,见对方似对这场面毫不在意,正在那儿自顾自地喝着茶,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
又低头看了下儿子,见袁炎不但没有消瘦,反而脸色红润,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不是出家时那套黑色夜行服了。
又仔细地辨别了下,见儿子的确是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后,心里不禁诧异。
难道真如县主所说,她好酒好菜招待着自己的儿子,还给置办了衣裳?只是限制自由而已?
想到这里,袁通不禁有些惭愧。说到底,这事也只是自己有些气不过杨涵瑶弄了个商会,抢了劳力而已。若说有什么大仇,那根本是没有得。
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都是常州人,家乡人哪有给家乡人添堵的事儿?还联合着外人,这事要真让常州老百姓知道是自己干得,还不得被人骂死?
想到这里,袁通那是阵阵害怕,心里更是恨上了那陈知府。在他看来,若没有陈知府派了人过来一番挑唆,他怎能做出这等事儿来?
“殿下仁厚,草民惭愧。”袁通想到这里,忙对杨涵瑶作揖道,“是草民一时鬼迷心窍,还望殿下能看在同为家乡人的面上,给草民一个机会。”
“哦?”杨涵瑶冷笑了一下,“现在知道是家乡人了?”
袁通被杨涵瑶这么一刺,顿时老脸通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只躬着身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杨涵瑶站起身来,移步了几下,亲自把袁通扶起,道:“袁老爷,罢了,刚刚我也不过是说些气话罢了。毕竟是家乡人,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能真跟你过意不去……”
“殿下……”袁通愣了下,真没想到杨涵瑶会跟他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还亲自把他扶了起来,说得话又是这般情真意切,袁通愣愣地看着杨涵瑶,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他忙低下头,压制住情绪,可声音却有些闷闷地道:“谢殿下。”
“袁老爷还是坐着说话吧。”
“嗳,谢殿下。”
袁通又坐回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