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反握住老太的手,笑着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就是我们这些**员应该做的,实在不值得一提啊。1(1)老人家别激动,凌楠,手帕!”
凌楠掏出手帕递给林麒。
林麒轻轻擦拭着老太眼角的泪水。,
老太微笑着点点头,接过手帕说:“林县长,我自己来,不好麻烦你的。”
林麒笑得很开心,他站起来掐着腰望向四周,又说:“大妈,我看这里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
一位老大爷叹了口气说:“小林县长说的不错,这老城区里,就剩下我们这几家老住户了,从前的老邻居都搬走了。”
林麒好奇的问:“那么,你们为什么不肯搬呢?政府没有安排好吗?”
大爷站起来,掏出香烟递给林麒,说:“不是我们不肯搬,我们也知道死赖在这里不好,当钉子户要遭人骂的,但是,唉,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啊。”
林麒为他点燃了香烟,自个也点上吸了一口,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吐出一口浑浊的烟,老人继续说道:“政府出台的补偿政策还算是优厚,拆迁之前也给大家建了安置房,事先说好了正房面积拆一平补一平,偏房拆二补一,拆迁补偿款下发的也及时,但是,建委和国土局规划局在丈量过房屋面积后,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拆迁款只发放了百分之七十,说好的安置房也没有落实。
按照我这老宅子的面积。本来不花一分钱就能够得到两套安置房,等到真正的政策出来以后,一套房子还得往里面补贴六千块钱才能入住,前后政策上的差异巨大。这让我们如何接受的了?”
说完,老人家苦涩一笑。
林麒听着老人的话,深知他心里的苦是茶壶里煮饺子,一肚子疙疙瘩瘩,但却一点都倒不出来。今天若不是遇到了自己,恐怕还没个倾诉的机会。这让林麒不禁叹息了一声,莫名的想起了辛弃疾那句名句: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林麒意识到这里面的猫腻大了去了,金华县委县政府有关干部不仅没把市委市政府的政策当回事,连老百姓的疾苦都不管不顾了,这让林麒感到愤怒。
一想到任长江那张阴翳的脸。{p:
友上传更新}林麒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黑幕必须揭开,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林麒由此下定了决心。
正想着再跟老人家说点什么,裤袋里的手机发出鸣响。林麒犹豫了一下,掏出来一看号码。是隋东冉打来的,随即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隋东冉焦躁的声音:“林市长,抓捕工作没有完成,让冯三强那小子跑了。”
林麒向后挪动了两步。捂着手机低声道:“怎么回事?他事先听到了消息?”
隋东冉说道:“估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另一个。我们的人刚刚发现了任记的秘小张火急火燎的从冯三强家里出来,怕是冯三强早就被人转移了。”
林麒意识到冯三强带人闹事绝不是偶然。要说他一介布衣百姓,身后没人挑唆是绝没有那么大胆子的,况且,这时候任长江的秘出现在冯三强家里,意味着什么?种种不合常理的迹象串联在一起,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成形。
隋东冉没听到林麒的声音,默然挂断了电话。
林麒发了半天呆,直到电话中传出“嘟嘟”声,方才缓过神来,他将电话合上,安慰了老人几句,并表示拆迁补助金会马上足额下发,然后离开。
回到县委招待所的房间没几分钟,高建东便敲门进来。
林麒从高建东脸上看出了不自然,这种不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无法掩饰,也掩饰不了。林麒想,他这表情或许是出于内疚,或许是表达着对某些人的不满,进而演变成力有未逮。
“坐!”林麒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对高建东说道。
高建东屁股挨着沙发坐下了小半边,蔫头耷拉脑的不置一词。
林麒掏出烟递给他一支,高建东接过来,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内心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林麒也不说话,就这么默然地看着他。
感觉到林麒的目光,高建东抬头望了他一眼,叹息一声,说:“林市长,怪我无能,顶不住啊!”
林麒玩味的看着他,问:“顶不住什么?”
他有点明知故问,高建东顶不住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说白了,来自于任长江的压力让高建东有些顶不住了。林麒有些失望,把高建东放在金华县长这个位子上,原本是希望他能够做出一些事情来,现在看来,他确实不适合。
在林麒看来,人不能被某些东西束缚住了手脚,站在某个位子上,当你觉得左右为难的时候,你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这个时候,你首先要想到的是“冲破”两个字,只有冲破了,才能迎来一片灿烂的光辉。
高建东惭愧的望着林麒,想了想,认真说道:“林市长,有些话或许我不该在你面前直说,但是官场中有些东西是要顺从的,不顺从就要被排挤,被孤立,工作就没办法开展,我也知道这种想法要不得,但是,身在其中,我也没办法完全置之不理。”
这是要推心置腹啊,林麒想道。
既然高建东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林麒也索性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老高,我明白你的意思,人不能做异类,官场中人尤为不能!这是铁律,谁也更改不了!但是在不改动大规则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