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威脸上,像是打翻了一个颜料铺子,红的绿的紫的白的,那叫一个齐活。
他也顾不得许多,再次把刀子向脖子上又紧了紧,对着穆晓晨吼:“把不把你哥哥放出来?不然我在这里血溅五尺,看你怎么走出这个大门!”
穆晓晨一脸天真地歪头想了想什么,转头问华雪城:“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说他是我逼死的,走在外面能被唾沫星子淹死吗?”
“……”华雪城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不过,穆晓晨显然并不是真要他的答案,因为,她紧接着就问:“如果我真被外面炮轰,你会不会嫌弃啊?”
华雪城明白她这是唱的哪一出了,过去深情地拉住她的手,低头温柔地说:“我要的,就是你这么一个人而已,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那都不重要。”
穆晓晨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笑着又问:“不管我在外面被骂成了什么样子,你都会坚决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吗?”
华雪城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像我之前任何一次支持你一样,力挺到底。”
两人就这么红果果地秀着恩爱,看得在场的人一阵无语。
穆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之前他还自认是了解穆晓晨的,可是自从她站到了王烟那一边,就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他都有些捉磨不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冷血至此了。
--也难怪,任何一个人短短时间内经历穆晓晨所经历的这么多变故,都不可能还是个天真无邪的一朵小白花。
穆晓晨已经转过头来,面色一沉,有着欺霜赛雪的冷傲:“你死不死,关我何事?但是穆阳,却是设计我恨不得我死的人,我放不放他,轮不着外人说什么。”
穆威被这么一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他居然在穆晓晨的嘴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那这刀子,还能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啊?
他这样的犹豫,华雪城看在眼里,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不是该放下了?”
穆威不动。
“还是,你真的想死?”华雪城转头对郁同安说:“这人要寻死,别人是拉也拉不住对吧?你们能否做个见证?”
郁夫人还想着放了穆阳交换郁临风的事情呢,有心支持穆威。
可郁同安却赶紧地点头:“那是自然,我看到的说的,绝对是华少想要听的。”
穆威有些傻眼。
华雪城却笑了笑:“倒也不需要那么配合,就还原事实真相这么简单,也就足够了。”
郁同安忙不迭地点头。
穆威这刀子,实在是架着也不是放了也不是了。
今天来,就是摆出个态度来要协人,真要他死,他又怎么下得去手呢?
总要活着,才有希望是不是?
人死万事空,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不什么都是虚的?
而正在此时,华雪城淡淡地笑说:“要么你还是想想清楚,你想死还是想活,别人奈何不了你,但是穆阳是死是活,我却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这话就是反威胁了。
你真敢抹这个脖子,只为害我们难堪的话,那么穆阳还真就死定了。
这还真是穆威的软肋,他迟疑着放下刀子,改了策略,老泪纵横地朝着穆晓晨哭道:“晓晨,爸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可是你看爸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就你哥哥一个儿子,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后半辈子,指靠谁呢?”
“反正是指靠不上我的--”穆晓晨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那还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要是觉得我是个孝女,那还用担心没依没靠?
你要是认准了我不孝,还说这些当是放屁吗?
穆威噎了下,却还是哭,“你哥当时是贪得无厌了些,可也罪不至死啊,你这把他关着能是个事儿吗?让我们见上一面又能怎么样呢?你是把他怎么了,已经不能见人了吗?就算你再怎么不想承认,他也是你哥哥啊,你们的血管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啊……”
“穆先生,我上学要迟到了,以后你要还想住在穆家大宅呢,就老实回去呆着吧,不想住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把门锁好了。”
现在房产证上都已经变更成了她的名字,她有权全权处理。
穆威还要说什么,郁同安也跟着劝了起来:“有话好好说,你这样硬来,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啊,华少不是个能受人威胁的人。”
他心里,还是认定了张瑜绑架儿子,跟穆威肯定是干连。
穆威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呢,穆晓晨的手机却响了,她接通了一听,发现是张瑜,顿时集中了精力。
而就是那么巧,郁夫人的手机也响了,她也是一脸紧张肃穆地把电话接了起来,很是激动地说:“喂?喂?我已经在努力了,你想必也看到了,我还到学校门口质问穆晓晨了……”
穆晓晨一阵无语。
这个张瑜,同时拨给了两个人电话?
果然,张瑜在那边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这么拖着不是办法,你我都晓得,越拖对我越不利。”
等于是给了华雪城时间,把他给揪出来。
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再拖下去华雪城就要得手了。
郁妈妈再怎么着急上火,也听得出来,张瑜这话是说给穆晓晨听的。
她顿时闭上了嘴巴,眼周的肌肉都跳了跳,十分紧张地看向穆晓晨。
尽管明白电话不是打给她的,可是她还是没有挂,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