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时候,穆晓晨在华雪城的怀抱里也是全身一震。
可是她这个时候,却连抬起头看一眼人群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紧紧地抓住华雪城的腰。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安心。
那种属于华雪城的特有的安全感,让她想要永远躲在这个怀抱里,永远都不要再面对世人。
她简直不敢想象今天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之前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可今天……
那种千夫所指的滋味,她永远都不想再去尝试!
被子弹伤到的人惨叫连连,那个想要再去拉扯穆晓晨的男人,更是左手握着右手腕,倒在地上嚎叫打滚。
这一枪打碎了所有人的幻想,令他们不敢妄动。
华家的人,敢开枪!
他们可不敢跟子弹较劲儿!
而华雪城,乘着这一枪之威,劈手从一个保镖手里抢过枪,高高举起,指着宴文丽,大声吼道:“你下来!”
他本就有一种冷洌的气质,此时此刻,带着杀意从他周身弥漫开来,令所有人都怕得颤抖。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从宴文丽的角度看华雪城,明明是那么渺小的样子,可他身上的气势,却似乎能够逼面而来。
宴文丽也忍不住瑟缩了下,但她这时,已经没有退路。
她只能死硬着,一声长笑:“华雪城,你真可笑!我都要跳楼了,还怕死吗?”
她的声音,随着扩音喇叭,清晰地传到了下面。
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下意识屏息。
“呯!”
又是一声!
谁都没有想到,华雪城这么果断地开了枪!
整个住院部万赖俱寂。
这种可怕而诡异的宁静,让人觉得空气都紧张得稀薄了起来。
只有些微的风拂过面颊。
这种安静,让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吓得扔掉了扩音器的宴文丽的尖叫,都清晰地传了下来,似乎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所有人看华雪城的眼神都变了。
他狠历毒辣,像是魔王重生,身上戾气缠绕杀意腾腾……
所有人都怕,却又带着些鄙视。
大家怕华雪城的狠历,却又觉得他和穆晓晨是一对不顾廉耻的狗男女……
好在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
这样的安静,显然让隔空对话,都不再有障碍。
华雪城开口:“我数到三,你要么下来,要么跳下来!”
小陈立即大步进了住院部大楼。
既然华雪城有这个意思,他就负责把宴文丽带下来。
宴文丽惊声尖叫:“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杀人是要偿命的!”
这会儿,她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再也无处可去!
今天这一出,原本以为是穆晓晨必死无疑的杀招,她只需要等着救援人员劝说下楼就完美收官。
却没有想到现在弄得自己进退两难。
华雪城的声音冰冷彻骨:“我想怎么样?我只想把我们的事情,好好说说清楚!”
说这话时,他一手扶住穆晓晨,支撑着几乎瘫软的穆晓晨大部份重量,一手持枪,对着楼顶的宴文丽。
宴文丽也豁出去了,她“呸”了一声吐掉脸上流进嘴角的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还敢跟我对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宴文丽的身影从楼顶消失的当口,华雪城转头对随从说:“叫钟律师过来。”
两分钟后,宴文丽被小陈提溜着衣领拎了下来。
她的腿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发作了,又或者正好拿这副状态,来引人同情。
总之软软地拖着,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知觉。
华雪城看着她的腿,目光却更冷了。
小陈也没有虐待她,把她往住院部大门前的花坛上一放,让她坐在那里。
宴文丽这会儿,已经不像是在楼顶上那么颠狂了,她脸上血泪交织,看起来好不狼狈好不可怜。
尽管她今天是以一个施暴者的身份出现的,却似乎比穆晓晨更加凄凉悲惨。
穆晓晨此时缩在华雪城的怀里,被斯着,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可是宴文丽脸上,却满满的伤心绝望,似乎早已是万念俱灰。
她开口:“你不是不见我吗?你不是要我从你眼前彻底消失吗?你都跟她成双入对,把我拒之门外了--公司里、医院里、家里……所有的地方,我都被人挡住,连打到公司的电话都没人转接给你……你居然还有话要跟我说?你不心虚吗?”
她这么说得虽然可怜,却先行指责了华雪城的不是。
她有这个信心,华雪城也会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就算这里没有人敢动他,事后也会议论纷纷。
他们两个,最起码会身败名裂!
华雪城却是一声冷笑:“我为什么要见你?你觉得你很可怜,你被甩了?我负心薄情?”
宴文丽没有说话。
这等于是默认了。
“你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你拿你车祸博取同情,你倒说说为什么会有车祸!”
宴文丽惊了一下,猛然抬头看了眼华雪城,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她呵呵呵,阴侧侧地笑开了:“什么意思?这还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觉得是我自己找人把自己撞成了这副鬼样子?”
华雪城把枪递给保镖,示意他们收起来。
手腕回撤的时候抬了抬,看看上面的时间:“我的律师马上就会到--我不追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