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才七点半,老爷子意犹未尽地要跟穆晓晨继续看相册,却遭到了拒绝:“华爷爷,我还有事……”
老爷子有些郁闷地朝穆晓晨使眼色:这丫头犯傻了吧,我这是给你们制造机会,把你们俩往一块儿捏呢!
穆晓晨悄悄耸肩表示无奈,解释说:“我还想去医院一趟。”
老爷子立即表示理解:“看我老糊涂了,仁生,备车送穆小姐。”
王烟还在医院里,当女儿的挂心,是她孝顺。
穆晓晨却看向华雪城,目光里带着恳求:“你能陪我去么?”
华雪城有种被流弹波及了的意外感:“为什么?”
穆晓晨见他这么排斥,神色黯了黯:“我就是想着外婆会在医院里,不想让她老人家一直担心。”
老太太照顾女儿,还忧心外孙女。
她可一门心思想看到华雪城给穆晓晨当靠山呢。
华雪城肯陪着穆晓晨去医院,无疑是给老人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华雪城有点儿不忍心拒绝。
就这么心一软的功夫,老爷子已经吩咐:“仁生,让杰森来就可以了。”
杰森是华雪城的私人特助,催他就等于催华雪城了。
穆晓晨对华爷爷报以感激一笑:“谢谢华爷爷!”
华雪城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赶鸭子上架了。
上了车,他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被这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
于是脸色又臭了下来。
穆晓晨以为他在生气,为免怒火波及,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车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华雪城不爽:在老爷子面前,她不是表现得有多喜欢他么?又是娇羞示爱又是小心讨好,这一出了房间,立即懒得演戏了?
许久,他冷讽:“中场休息?”
穆晓晨意外得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皱眉:“你就一定要把我想得这么坏吗?”
华雪城耸肩。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嗯哼。
穆晓晨突然觉得好委屈。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他们就是平等的,像从前一样,她嬉笑怒骂,从心从欲,根本不必这么压抑自己,根本不必理会他的冷漠,不必看他摆脸色。
可现在……
穆晓晨告诉自己:你在求人帮你。
你连这一点委屈都受不住的话,还谈什么站出来撑住,保护好妈妈保护好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
以前不是听人说起过吗,只有被父母亲人保护的孩子才不必经历风雨、不必看别人脸色。
一旦你踏上社会,没有谁会宠着你惯着你!
你只能根据自己的位置,来看别人的脸或者屁股!
这个社会是有阶梯的,就像是一群猴子在爬一颗大树,你往上爬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猴子屁股。
只有你爬到了最顶端,站在所有猴子的上方了,才会看到所有的猴子,都是脸。
现在,无疑华雪城是站在高处的那只猴子。
曾经她也是。
可现在,却只能从低处重新爬起。
也不怪华雪城会看不起自己,之前没有利益冲突,自然千好万好。
可现在,明知道他不喜欢、他排斥,她却还是紧紧地巴着他不放手,把他当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想利用他,他不想被利用,再正常不过。
深深的吸口气,穆晓晨苦笑说:“也许吧……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坏,形势所迫。我也想继续当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可惜生活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过去,回不去了。
如果她再认不清形势,还只当自己是从前那个大小姐,只会更惨。
外公已经去世,外婆同样是弱女子。
母亲的精神状况再受不得一丝刺激。
可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却一心想着趁着这“大好时机”,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都给他一心疼爱的“香火传承人”、他的儿子!
华雪城听她这么寂寞的语气,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说得出口的话。
可她却带着又深又痛的感悟,在叹息生活如此巨大的变故。
华雪城收敛起自己的不耐烦,叹了一声说:“会好起来的。”
穆晓晨目光发亮,看着他:“你要帮我了,对不对?”
“……”
打蛇随棍上啊这人,真是不能给她一好脸色。
见华雪城不回应,穆晓晨很失望,涩然一笑:“我太自作多情了……你那么不喜欢我,又明白我想要利用你来提高自己在穆家的地位,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他又不是她的谁。
华雪城开口:“好了,我这不是在陪你了。”
换个人,他不可能主动安慰的。
真是不知道这丫头哪里来的魔力,就是能够让他心软。
也许是从她在襁褓里时就认识了,所以比较有保护欲?
车子停了下来,杰森为他们打开车门:“少爷,穆小姐,到了。”
华雪城先下了车,因为坐的是suv,比较高大,他自然而然地把手伸给了穆晓晨。
穆晓晨明显地意外了下,才把手奉上。
而且很会得寸进尺。
两手接触了之后,她就顺势握住了华雪城的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只是微微挣了一下,便安静了。
穆晓晨的心呯呯跳着。
华雪城倒主动替他寻找了理由:“就这么想让外婆放心?”
穆晓晨的心这才平静了些,她用力点头。
华雪城自嘲:“我倒不知道我居然是那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