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刘莎莎也已经清醒了过来,跟在吉再轩身后往前跑,无论如何,她都要亲眼见一见那个杀了她外婆的凶手,亲口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转眼间,便已经来到了山顶的广场之上,只见,假山上正绑着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此刻已经被打得满身是血,连眼睛都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同时,他的腿上还有一处枪伤,明显是逃跑的过程中被警卫们打伤抓住的。
没办法,这山顶上就这么大的一个区域,再厉害的人在全员惊动几百人的搜索下,想要逃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王八蛋,我今天非活剐了你!”吉再轩从一个下属手里抢过了一把砍刀,直接便冲了过去,举刀就要先砍掉他一条胳膊再说。
就在此刻,身后的刘莎莎突然间一声尖叫,“小凯?怎么会是你?哥,不要,住手……”刚刚跑过来的刘莎莎分明看得清楚,那个被绑在假山的男子,不是张凯又是谁?
大砍刀在距离张凯胳膊仅仅不足一寸的高度终于停了下来,仔细一看,纵然是在狂怒之中,吉再轩也适当地保持着一丝难能的理智和清醒。毕竟,如果真的砍了这个家伙,要是把他弄死了,这件事情也就成了无头案,更查不出他背后的黑手来。更何况,听到刘莎莎突然间这样一声厉叫,好像认识这个男子,在悲愤交加之余,更是有些错愕,难道刘莎莎认识这个人?
而这个想法瞬间便被另一种恐惧和担忧代替了,那就是,刘莎莎认识这个人,便有极大的可能这是朝阳人,朝阳,居然会行这种被人唾弃的暗杀之事?
刘莎莎一步步走到了张凯面前,死死盯着他,眼里透射出悲伤至极的光芒来,“小凯,难道,真的是你杀了我的姥姥?”她的声音颤得就如同蝴蝶的翅膀,连带地,她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不休。
张凯艰难地抬起了头,睁开了已经被鲜血糊满了眼眶的眼睛,惨笑了一声,“嫂子,如果我说,我偷偷地潜进来,只是忿于不公,想让吉阿婆在辰哥的像片前跪拜叩首谢罪,杀人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你信吗?”
“你他吗的撒谎,就是你杀的人。刚才所有的警卫冲进去的时候,只有你在屋子里,阿婆就倒在你的面前,人不是你的还有谁?”那个警卫头子冲了过来,血红着眼睛,上去就是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钢丝拧成的鞭子,每抽一下都会带下一丝皮肉来,可是张凯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睁眼望着刘莎莎,眼神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委屈与挣扎的痛苦。
“小凯,我想相信你,但此情此景,又让我怎么相信你?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你这样做,除了让吉家和朝阳一场火拼要死上无数人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我的外婆,她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是她把我从小抚养长大,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你杀了她,你杀了她,我的心,好痛,好痛啊,小凯,你太冲动了,我真的很恨你,恨你啊……”刘莎莎指着张凯,捂着脸,跪倒在地,已经泣不成声。
“杀了他,给阿婆报仇。再把山下那帮可恶的小子全都宰光,给阿婆陪葬……”山顶上,响起了一片怒吼声,群情激愤,怒气汹涌,已经开始有人准备起了武器,在几个冲动的族人的带领下,就要往山下冲。
“都给我站住!”此刻,冷风一吹,吉再轩已经彻底地冷静了下来,狂吼了一声道,所有的族人都血红着眼睛望着他,期待着这个少家主给他们一个指示,只要他现在一声令下,这里小镇,立马就会兴起一阵滔天血海来。
“吉再轩,我张凯是辰哥的兄弟,同样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错,今天我是潜上山来了,我是准备逼吉阿婆就范,但人确实不是我杀的,而是另有其人来栽赃陷害,甚至想挑起吉家和朝阳的火拼。很不幸,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被利用的角色替人背了黑锅而已。说这些话,并不是因为我怕死,事实上,自从跟了辰哥,我这条命就已经是辰哥的了,我张凯从来都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每一个跟着辰哥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你可以杀我,但希望你把一切弄清楚之后,再杀我也不迟。现在,希望你不要冲动,不要做出让朝阳和吉家都追悔莫及的错误决定。”此刻,张凯抬起头,拼命地向吉再轩狂吼道。
他现在后悔,愤怒,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清楚自己这一次可算是真的捅了大娄子了,如果稍有差池,就会让朝阳和吉家同时陷入血风腥雨、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到时候,背后的那个别有用心的始作俑者肯定还会看着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而开心地笑。
一想到这里,他就目眦欲裂,因为自己的错误,他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你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直接崩了你。”吉再轩两眼血红地指着他骂道。随后,看了正在垂泪的刘莎莎一眼,“莎莎,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我必须要给父亲打电话通知这个情况了。至于最后的走向倒底如何,就看这天意了。你放心,我知道这个人是梁辰的兄弟,所以,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对他怎样的。”吉再轩深吸了口气,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地向刘莎莎说道。
刘莎莎哭泣着点了点头,再次抬头看了张凯一眼,随后便起身捂着脸直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