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不了茅道长在这条大大的集装箱货轮的一间小舱室里见到我时,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当时茅道长拿了一个小茶壶,壶里头泡的是普洱茶,桌子上放了两个杯子,还有一把瓜子。
道长磕着瓜子,跟我一起喝着茶。然后他抬头看着我说:“关仁,如果要按一个正统的修行理念来说清楚你这个人的话,你这人,在古代,在那些大德前辈的眼中,就是一个妖人!一个妖邪,异端!除非你不出世,一旦你出世,施展了你的手段,你的直接下场就是让人给杀死。”
我喝了口茶:“道长你说的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上吗狂圾。
茅道长:“以前,现在。都算。你没有皈依,既不是佛。也不是道,你啥都不信,你还啥都明白,你不是一个妖邪,你是什么?”
我苦笑说:“按道长所言,我好像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茅道长:“所以,你要记住,就算你最后没有死,你也不能收徒,开宗,立派。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抬头说:“为什么?”
茅道长:“你学了这一身的本领,是真本领不假,但这些东西,是你接上了气运后才得到的。没有那个气运。换了常人,基本在武字,化劲那一关上,他不入魔,也得把自已练成一个残废。”
我呆了呆:“道长,那按你的意思,我学这些东西。全是,全是假的不成?”
茅道长一挥手说:“是真的,不假!这绝对不假,但要习成,不可能这么快。你这一身本事,换了常人,他至少也得修十五世才能有成就。可你,短短的几年,你就修上身了。你遇到的那际遇,那些称之为奇遇的东西,换了一个人,他都会疯,明白吗?会受不了,会疯掉。”
我品口茶说:“明白。”
茅道长:“气运是存在的,你领上了这么一个隐世界的气运。所以,你成了。显世界一样有气运。历史从春秋到现在,华夏一方土地分分合合,有衰败,也有繁荣。这些都在一条线中。”
说到这儿,茅道长伸手指在茶杯中沾了一些茶水,然后他轻轻地在桌子上画了一条起伏的曲线。
“看清楚了吗?华夏五千年,一切起伏,都在这一条线上。而这条还是一条显世界的线。”
我看了一眼,茅道长又用手指在一个点上,来回地点了两下。
我惊声说:“这是······?”
茅道长朝我点了下头。
我说:“难道······?明白,明白了,要有变,有一个变在前,就像······”
茅道长:“三国两晋南北朝!这是一个点,这个点之后,又是大隋的基础,有了大隋朝的基础,才有盛世的唐宋文明。”
“世界就是这样,无论哪里,起起伏伏,合合分分,皆在气数中打转。”
“真正的明白人知道,天下永无恒久之安定时。”
茅道长看着我说:“这才是娑婆世界的真相,同样,高术江湖也要有一个气数。”
说了话,他在之前指的那个点上,又衍生出一条线,只是这条线,比之前的那条线还要低许多。
我愣了愣。
茅道长伸手拭去,坦然对我说:“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眼下这个大大的高术江湖走到的就是这个关头。同样,还是这句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有人说这一爻的相是凶相。实则不然,这是一个吉相。就像一个新生命要诞生一样。”
“你去妇科医院看一看,那些将要诞生新生命的母亲,她们每一个,经历的都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过程。有了那个过程,最终,一个新的生命,才能诞生来到世上。”
茅道长讲到这儿,他伸了胳膊将桌上的水渍尽数抹去。跟着抬头对我说:“这些东西,在古代都是称之为天机的存在。这是真正的天机,谁要是讲出去,不日就会身死命亡。”
“所以,很多话,古人在书中都讲的含含糊糊,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想死。”
我呆了呆:“可是前辈,你,你刚才已经画出来了。”
茅道长:“你是什么人?你关仁,不是人!”
我一呆。
茅道长又换了个语气,万分感慨地说:“修道人,就是这点不好。老是跟这些天机之类的东西打交道,心里边明白,干着急,使不上劲呐。为啥,天机气数,不能过多地人为干扰。要等气运人物现世之后,一切自然就明了。可那个气运人物,那个人不出来,我这是干着急呀。”
“唉,显世界管不了喽!红尘自有红尘的规矩,自有红尘的气数来行一个起伏之能。那个我操不上心,这个隐世界,我还是能操上心的。”
“不管怎样,你修的东西邪好罢,妖也好,魔也罢,无论什么,你关仁,是最不一样的那一个。因为,你不是为了寻求自身解脱而修,你不是为了渡尽苍生而修。你是为了气运而修!”
我还是一个呆愣的状态。
茅道长说:“你身上这些东西,每一样,单拿出来,都是一顶一的好法门。常人,单修一样,无论红尘,还是这隐世界,都能成就一方大德高人。可这需要一个时间的积累,至少几十年,乃至数世,数百年才能有非凡的成就。”
“可若是把这些东西都加在一起,让一个人一起来修。那就不是正道,是一个妖邪了!”
“是妖邪,正道中人,该把你杀了才对。但我没有杀你!没有灭你。原因何在,就是因为,你领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