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听空中传来的那声音一时神情为之恍然,坦白讲我有些不知道自已是谁了,我是那个云自天,还是云自天之前那一世世中的某个人。
我经历了很多,这些经历并不是完整人生。我仿佛做梦一样,成为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拥有一个又一道不同的人生。
我做过女人,体会过十几次生孩子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和养育孩子的那种辛劳。我做过一家之主,终日里计着柴米油盐的度用,以保证一家十几口人都能填饱肚子。
我还救过人,也杀过人,哭过,自杀过,悲伤过,当过和尚,做过道士,还曾经是’景教’的积极推广人员。
我被人杀过七次,有两次是因为犯了刑律,让人砍头。还有一次很惨,我得罪了一个朝中的要员。然后我被人车裂了。
痛苦,难以名状的痛苦和快乐一起在心中泛起。
最终我坚持走到了最后,当我被一个人用无上的神力一下子给绞碎的时候,唰的一下。我恍然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梦。
我是关仁。
我经历了让我杀死的那个人,他几十世经历的东西,那些记忆,经验,痛苦,悲伤,快乐等等一切又一切的东西全都浮现在我的脑子里。然后原本利用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脑子一下子全被填满了。
我脑子很乱,很疼,非常的痛苦。
过往经历,混织成一道又一道的片段在我脑子里闪回。
我听着那人说什么地元丹将成,我一度认为他是在忽悠我,因为我脑子不爆掉就不错了。
还结什么丹,做梦吧。
我这是在哪里。我奋力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天空很黑。四周有小山,我又朝远处望,那应该是一条烟波浩淼的大江。
那就是长江吗?扔丸爪号。
我凝视着,这时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雷音。
远处黑压压的云层中闪烁着耀眼的雷火。风起了,雷火朝这里逼近,喀嚓一道闪电在我眼中出现,随后是瓢泼的大雨。
我头痛的要死,望着雨幕,我心里在想,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思忖间,身后忽然传来脚步音。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听着这声音,倍感无限的亲切和熟悉。是的,他就是八爷。那个很有趣的老人,只是现身,他身上有趣的一面不知为什么消失了。取代的是一道无上庄重的气息和力量。
他仿佛一座山。
佛说,须弥山最大,那么他就像佛说的那座须弥山,一步步从我的身后走过来。
他坐在我身边,身上披着目前在江南地区很少见的蓑衣,头上戴了斗笠,他就这么坐下,然后把持手中的石质佛珠,轻轻拭去上面沾着的雨水,庄重而又沉稳地持捻起来。
“那人,让你灭去那人,他命数是要碎去魂魄的,但不是你,而是他自已误入魔途,无法回头,最终落得魂魄尽碎的下场。”
“你改了他的因缘,用你的力,把他灭去了,你就要承担他造下的罪,你就要面对业火的考验。那业火不是你的,是那人的,你替那人受过了业火,又经历了那人的记忆,然后你成就了。”
我拧头问八爷:“为什么?”
八爷:“诸佛菩萨摩诃萨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是为了寻求自身的解脱,自身的解脱只是功课的开始,最终是为了成就亿万生灵的解脱。这是真理,是宇宙万物的法则。牺牲,奉献,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法门。”
“可这样的牺牲不是盲目的牺牲,牺牲,奉献,一样需要智慧。需要排除掉根性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利已主义思想。”
“只有建立在智慧上的牺牲,最终才能证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我想到这儿问八爷:“佛在替世人受罪吗?”
八爷:“事情就是这样,只要能让世间亿万生灵觉悟,佛愿意入地狱,入任何一个无上恐怖可怕的地点,然后愿意帮助那些生灵,让它们开悟,这不是什么游戏的规则,也没有什么力量催使他们这样做。这是他们成了佛和菩萨之后,自然而然要做的事。”?“就如同伟大的地藏王菩萨,你倾听他的声音吧,他在那里终日与无尽的冤魂饿鬼为伴,他面对的是这世间最为阴暗负面的能量,他在那里发下了伟大的誓愿,如果不能渡尽这里的魂灵,他将永世不出。”
“南无阿弥陀佛,这就是诸佛菩萨摩诃萨伟大的胸怀,用无上的正等正觉来度化这世间的一切生灵,关仁,你虽没有皈依佛门,但你的所做所为,已经是一个佛菩萨的言行了。所以,你成就了。”
八爷转过头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神,他眼神清澈而明亮,他就这么注视我,一直的注视,我忽然看到他眼睛里闪烁出一道又一道金色的文字,它们一个又一个仿佛播放的幻灯片,出现又消失,最后,直至完全的不见。
八爷这时对我说:“记下这些文字吧,它们是诸佛菩萨的种子字,是可以沟通无上正等正觉的强大力量。它在你成就无上天元丹的时候,会帮助你。关仁,做好你自已,努力。你既然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就注定你要比别人多承受一些苦痛。”
“痛苦是是生灵最大的困扰,他们想快乐,却又因yù_wàng而挣脱不掉,割舍不断。这一场劫难,注定是一场杀劫。南无阿弥陀佛,关仁你需要用武士的手段来解决这一切。另外,力量虽然有了,但怎么用好这样的力量,同样是一场艰苦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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