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怕被传染?我只是刚一听到吓了一跳而已。”
说着,为了证明自已不怕被传染,还上前靠近了床几步,但仍是离得比赵菲他们要远,就连刘小乐都站得比他近。
“爸,不管怎么样,先送妈去卫生所吧,现里也没有药,这样一直烧下去不行的。”
刘桂珍到底心疼母亲,也顾不上埋怨父亲,仍然建议道。
“送就去,可是怎么送?现在老太婆也走不了路,要不民生你背她。”
刘裕至见女儿女婿都到了,今晚上就算把老太婆送卫生所也不用他出钱了,当然乐得送去。何况,万一真是什么传染病的话,他也好做个全身体检。
“好,我来背。”
赵民生身材壮实,要背瘦弱的吴秀莲倒也不在话下,再加上平时都是有干活的,自然体力充沛。
刘桂珍帮着把烧得人事不知的母亲扶起来,赵民生正要俯下身子,让岳母趴到自已背上,就在这时,刘小乐看到随着吴婆婆身子被挪移,原本铺得速度的竹篾席下面露出一张红纸的一角。
篾席下怎么会有一张红纸?刘小乐好奇地抽出一看,眼睛却呆住了,他颤抖着嗓音道:
“刘阿公,这红纸怎么画了一个怪怪的小人,上面还写着吴婆婆的名字。还有,你看小人喉咙的部位还插着根针。”
“什么?”
刘桂珍一听刘小乐这么说,一把抢过红纸,凑近灯一看,果然正如刘小乐说的:
这张红纸画了一个手法拙劣的人形,人形上竟写着生辰八字,而且就在人形脖子的部位,真地插着一根亮闪闪的缝衣针。
“这是做‘扣’,有人做‘扣’你妈!”
年轻人可能不懂这些,刘裕至却忽然醒悟过来。
“做‘扣’?”
赵菲重复了一句,突然想起,这不是上一世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当时也大约是这个时候,赵菲要中考前,有一次到夜里了,父母才被刘裕至匆匆叫来后格头村,一直待到天亮才回来。
赵菲事后才听说,原来外婆被村里一个神婆做“扣”了,半夜发烧不退,后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的,赵菲就不清楚了。
以她前世的性格,只要知道外婆后来好了就行了,大人不说,她也不敢去追问。
因为这件事带着浓重的封建迷信色彩,当时在黄坑镇和农场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赵菲之所以现在还能记得一点这件事,是因为当时上她化学课的一位女老师,知道赵菲外婆家是后格头村的,曾好奇地问过她,知不知道后格头村做“扣”这件事。
赵菲当时是怎么答的她也忘了,但是因为化学老师这么一问,所以她的印象反而深刻了一些。
原来,这就是做“扣”啊!
赵菲见红纸上的小人虽然粗陋,但因为写上了外婆的生辰八字,再加上喉咙部位被钉了根缝衣针,不知道怎么就显出了邪恶的味道,连她身上也不禁起了阵鸡皮疙瘩。
“爸,你知道做‘扣’怎么破吗?”
刘桂珍一听是这种神神鬼鬼的事,顿时神色也凝重和紧张起来。
“你妈不用送卫生所了,只要把缝衣针拔掉,红纸烧了,再给各路神明上三柱香,你妈就会没事的。”
刘裕至简直是咬牙切齿了,做“扣”是一种诅咒,相当于仇人相见,你死我活的意思。
农村人最忌讳被人下诅咒了,刘裕至一时想不起自已最近得罪了谁。难道是因为争水的事情?可是争水的事情已经解决啦,当时挖出泉水,本来要打斗的双方都笑得开心死了,哪里还做会冤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