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对于江林涛的来历是有各种各样的说法,莫衷一是,就连他也觉得是雾里看花,现在听江林涛坦承是准备回部里的,易勇模觉得恐怕陈钦点的可能性最大,不然谁愿意来跳海螺这个火坑?
念及于此,易勇模也说道:
“江县长到我们海螺来,也让我们海螺看到了希望……不过海螺实在是个烂摊子,海螺县眼下搞成这个局面,我也感到很痛心,也是心急如焚啊,这里面既有邱解放飞扬跋扈,不按组织程序办事很多时候都是一言而决,也有我们没有完全坚持原则有关……在干部使用上也是如此,在这一点上我也是有责任的。”
江林涛淡淡的一笑说道:
“易部长,不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必须往前看,说实话。我来了海螺这么久。大体的一些情况也略知一二了,可以用几个来形容:不容乐观。经济完全被搞乱了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恐怕干部思想的作风被搞乱了这是更严重的问题,虽然县里已经进行了两次整顿,但是在很多干部中骨子里依然还有对于以前那种好日子的怀念。从大喜到大悲,从好日子一下变成苦日子,一下都转不过这个弯来,不少干部都存在着悲观的情绪,心情沮丧,不少的干部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样下去,好日子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江林涛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海螺的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这一点恐怕易部长比我更清楚,其实我在到海螺来之前,也知道海螺这个摊子不好收拾,但是既然组织上有需要,我只有义无反顾,既然来了,那我就是上了这一条船了,那我就必须和大家一起把海螺这条船划向胜利的彼岸,但是改变海螺非一朝一夕之功就能奏效,也不是一个人能赤手空拳就能办到的,所以我在来的时候也向廖提了一点请求,那就是得给我一点时间,才行……现在海螺的局面虽然很糟糕,但是还没有到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步。”
易勇模没有想到江林涛根本就不和他谈具体的候选人的问题,而是谈干部的思想问题,看来也是深知干部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而江林涛的话似乎有不仅于此,工作时间长一点?
这话一下就刺激到了易勇模的神经,他是知道市里给县里的要求是希望两三年时间能够扭转过来,而江林涛还希望时间再长一点,那就是说江林涛在海螺恐怕时间不止两年,而郑来怀就是超期服役两年差不多就该退休了,也就是说,市里其实是考虑,江林涛在海螺只要效果明显,那就让江林涛当县委。
易勇模虽然对经济上不太在行,但是也知道江林涛只是小打小闹的一些措施,已经取得来了一些成效。加上县里这一整顿小金库,开支一紧缩,奏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即便是万一江林涛不能把海螺的经济搞上去,市里势必会对海螺的领导层考进行大换血——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那时候不要说做党群副没有希望,恐怕他这个组织部长的位置都悬。江林涛的意思基本上他已经揣摩出来了,他想再进一步,也不是没希望,那就是他要配合江林涛,而且江林涛这个时候和他讲这个,也是明白的告诉他,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子吃,现在江林涛正是用人之际。过了这个村就不一定有那个店了。
不愧是在省委组织部大机关呆过的,说话总是很含蓄,也幸亏他在这方面还喜欢琢磨,换了其他一些县里的领导恐怕就会觉得云山雾里的不知所云了……
不过,江林涛虽然抛出了橄榄枝,但是他需要付出多大代价,他还不清楚,沉吟了一下才问道:
“江县长的意思是……”
江林涛看出了易勇模心中的疑虑,淡然一笑:
“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样的思想问题,并且干部队伍要调整,更要稳定,尽力的稳定干部队伍,中央也一再讲稳定压倒一切,而在海螺,干部队伍的稳定在现在显得尤为重要……”
江林涛直接把分管党群的副艾玉明忽略掉了。
易勇模仔细的揣摩着江林涛话里的意思,江林涛大谈干部队伍的稳定,这话虽然含蓄,但是其意自明,那就是现在干部队伍不稳定,所谓的不稳定肯定也就是和这次人事调整有关了。而这次人事调整最能影响到稳定的无疑就是不论青红皂白把原来邱解放的人一竿子打死了。
江林涛的意思是打击面还是要缩小一点,希望他能从中周旋一下,江林涛也没有显得很冒进,让他完全和郑来怀唱反调,只是希望他在中间扮演一个润滑剂的角色,这他倒不反对,郑来怀让他来和江林涛商量候选人的事情,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易勇模想了一下说道:
“江县长这想法我很赞同,稳定很重要,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
易勇模也显得调谨慎,不冒进,不放言,言语间显得模棱两可。显然还是有所疑虑。
江林涛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是组织部长,可要在干部问题上给郑做好参谋,要协助郑和县委县政府保持干部队伍的稳定,让全县上下拧成一股绳,同舟共济,共克时艰……若是再拖下去,海螺的情况越变越糟糕,想要扭转就要费更大的力气,错过了扭转海螺发展局面的最佳时机,就是能扭转,恐怕市里省里都会对我们海螺的领导班子有看法的……”
江林涛的目光虽然淡然,但是余光却是仔细的观察着易勇模的反应,从易勇模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