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很快就把方青书送到了天珍楼。
下了车,站在街上透过沿街玻璃窗可以看到,天珍楼客朋满座,几乎每一桌
上都摆放着一盘热气腾腾,上面洒满鲜艳红椒的千岛湖鱼头。
一个个身材略显丰满的服务员端着盘子来回穿梭,很是忙碌。
生意爆好方青书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淡淡自得的微笑。[
“方先生您来啦,先去包厢里,我马上通知厨房。”门口,一位面容周正,
身材同样略显丰满的服务员见方青书来,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微微躬身道。
天珍楼,有一间布置格外温馨典雅的包间,不管天珍楼的生意多么火爆,这
个包厢一直都是空着。
“嗯”方青书朝服务员含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虽说沈胖子的审美观稍微
比别人夸张了点,不过还别说,丰满点的女人笑起来似乎给人一种格外甜美和亲
切的感觉。
心里想着,方青书步入了天珍楼,目光微微一扫,有些惊讶道:“咦,小张
,他们两人呢?都在楼上忙吗?”
那位叫小张的服务员自然知道方青书是问沈世通和朱丽珍,闻言眉头微微一
皱,嘴巴一撅道:“今天有街道工商所一帮人来我们这里吃饭,通哥和丽珍姐都
在包厢里呢。这些人也真是的,见我们这里生意好,这两天老往我们这边跑,这
次还非要丽珍姐陪他们喝两杯。”
沈世通和朱丽珍虽然是天珍楼的大小老板,不过两人对员工都很好,这里的
服务员都很亲热地叫他们通哥和丽珍姐,而不是老板、老总。
小张话音刚落,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扭头一看,却见平时斯文温和的方
青书此时脸色阴冷。小张只看了一眼,就莫名感到心脏似乎都要停止了跳动,遍
体生寒,竟是不敢再看他一眼,声音发颤地道:“要不要我去告诉丽珍姐一声,
说您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方青书语气平淡地回道,脚却早已迈上台阶,一步步
朝楼上走去。
小张见状,急忙压下心头莫名的寒意,抢上几步在前面带路,心里却暗道,
奇怪,刚才我为什么突然觉得方先生很可怕?
事实上,方青书又何需她带路,不过他却懒得解释,只是沉着脸跟在小张后
面,脸上再也没了丝毫笑意。
包厢里,一张十人位的桌子边,坐着七个身穿制服的人,坐在上首者赫然就
是从市局副局位置上下来的秦宾白。此时他正端着酒杯,双眼泛红地盯着一袭白
色ol职业套裙装,看起来无比娇艳迷人的朱丽珍,一脸不满地道:“老板娘,来
来我再敬你一杯。”
朱丽珍略微有些泛红的俏脸微微一变,露出一丝犹豫为难的神色。朱丽珍的
酒量并不好,刚才已经喝过一杯红酒,再喝恐怕就没办法工作了。
“呵呵,秦所,我嫂子的酒量有限,再说外面的生意还要她忙着张罗呢,这
样,这杯酒我代她喝了。”沈世通胖脸堆起讨好的笑容,也不待秦所长回答,直
接给自己倒满一杯,一边仰头喝酒一边朝朱丽珍使眼色。
“秦所,还有各位,很抱歉,我外面真的有事就先告辞了,你们慢慢用餐。”朱丽珍见状立马面带歉意地说了一声,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啪酒杯重重落在桌上的声音突然在包厢里响了起来。
“怎么,不给我秦宾白面子是不?”秦宾白拍桌而起,满嘴酒气地说道。
政府有明文规定,公务员中午是禁止饮酒的。虽然不少时候,还是有不少公
务员视政令如无物,照样下馆子饮酒,但终究不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如今
秦宾白不仅喝酒,还非要闹些事情来,在坐不少人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只是碍于秦宾白的面子和位置,又见他满脸怒火的样子,大多数倒也不想去触
霉头。[
只有一位看起来年纪稍微有点大,坐在秦宾白身边的男人,眉头微微皱了下
,伸手拉着秦宾白的手臂,笑着低声劝道:“秦所,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秦宾白却把胳膊一甩,挣脱了那人的手,叫嚣道:“不就喝杯
酒嘛?想当初别人求着来跟老子喝酒,老子还不鸟他们呢”
众人见秦宾白说起以前,神色都变得越发不自然,那人干笑两声,犹豫了一
下低声道:“那是,那是,不过秦所现在是中午,您这样万一……”
“万一什么?”秦宾白把两眼一瞪道:“老子现在只是个小小街道工商所的
所长,老子还怕个鸟不就中午喝点小酒,难道他们还能把老子再往下贬吗?”
自从上层领导经过一番较量,最终因唐永严莫名其妙出奇强硬的态度,秦宾
白这个昔日市工商局副局长,正处级干部,差点被一贬到底,成了天珍楼所在街
道工商所的一个小小所长。秦宾白这一贬,仕途前景自然算是彻底没了希望。从
昔日手掌全杭临市工商大权到今日的只管着街道这屁点大地方的工商小事,再加
上再也没有任何上升的希望,可想而知秦宾白心中的落差是何等的大。所以自从
秦宾白到了街道工商所之后,就压根没想搞什么政绩名声,只知道吃吃喝喝,玩
玩乐乐。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自己不要搞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