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见族老是沈家的人,其实已经很客气了。不然还要怎样?跪下求他去拿箱子?
族老却不这样想!
沈幼芙犯下大罪,就差一条麻绳吊上房梁了!现在有关沈家的事情,凭什么还要问过她的意思?
他挺了挺干瘦的胸膛,直拦在护卫面前,一字一顿道:“沈家已经没有沈七这个人了,各位有什么事情,就直跟我说吧。”
族老说完之后,忍不住用余光看了几眼地上的银子。
如果这些银子是他们欠沈幼芙的,那不管有没有沈幼芙这个人,银子都理应归还沈家。
想不到,沈幼芙这黄毛丫头,临死还能带来这样的好处!
贺家的护卫听见这话,虽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意外。因为早在出发之前,公子把各种情况都已经吩咐过了,一切只要按照公子说的去做——至于剩下的阻碍,切记只听沈家七小姐一个人的命令。
护卫朝族老身后看了看,除了围观的人群之外,就是几个满脸横肉的婆子,的确没有沈七小姐的身影。
再看看族老一脸怒容拦在面前,护卫瞬间明白了!
这就是公子口中说的“阻碍”了吧。
难怪公子要他们这么多人一齐前来,看来早就知道有人要惹麻烦!
“沈家为何会没有七小姐?”护卫的口气明显不善起来,几个人渐渐靠近,将族老围在中间。
族老见对方忽然变了脸,心里也有些忌惮。可想来想去,这些人既然能送银子来,应该不会对他如何。
“沈七他犯了族规,正要被家法处置。所以从今往后,沈家便没有这个人了!”族老十分硬气。
“你说什么!?”护卫大喝一声,伸出大手一把按住族老,“人呢!?你们把七小姐赶出去了?还是如何处置了?你给我说清楚!”
别的事情办不成也就罢了,这七小姐要是有事,他们可没法交代!
“啊疼,你……你放开我。”族老忽然被人捏住双肩,痛得他差点双膝一软当场跪下,“你们欠沈家的银子,还来就是了。何必非要找沈七……”
族老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那两双铁钳一样的手,捏得他老骨头咔咔直响。
他疼得快要背过气去,咬紧牙对身后那几名老妇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把银子搬进去。”
护卫一听七小姐生死不明还要搬银子,顿时更是急了。两手用力一荡就将族老扔飞,还顺带砸翻了两个老妇。
“你们这些人好不讲理!快告诉我七小姐在哪里!”护卫们已经毫无耐心,全都围了上来,直接将族老包抄在中间。
为首的护卫居高临下看着族老咬牙切齿道:“七小姐就算身在天涯海角,我们也要将银子送到她手上,关你这老不死的什么事!”
族老被人动粗,双肩几乎被捏碎,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颜面扫地给他带来的痛苦。
他灰头土脸地摔在地上,听见对方侮|辱的话语,眼中的仇恨如火焰一般,他用尽全力大喊:“沈七她死了,死了!我看你们怎么把银子给她!”
族老的面目狰狞,双臂别扭的下垂着,脸上却难掩得意之色——沈七就算现在没死,也很快就会死,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天涯海角”也要送到,这一下,还能下地府去送银子不成?
护卫嫌恶地看着族老,又回头看看几车银子……按照公子的吩咐和他的一惯作风……
“给我烧!是你们逼死七小姐的!银子就是烧了,也不能落在你的手上。”
为首的护卫冷笑一声,忽然一声令下,将手臂一挥大声道:“七小姐既然已经去了,咱们就在此将银子烧给她,然后再回府复命,问问咱们大人如何处置这人命官司。”
护卫的声音可比族老响亮多了,这一嗓子喊出来,周围的人群瞬间爆发了一阵喧哗!
几车银晃晃的银子,这可是几辈子都没见过的,现在居然说烧就要烧了!
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一时间整条街全都乱了,一些人舍不得银子上前去劝说护卫,而更多的人,都在怀疑沈家族老的心思,冲着他指指点点,皆是说他想贪七小姐的银两!
随着众人的议论,族老心中渐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他方才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落在众人眼里了,大家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会给他辩驳的机会!
“这沈家族老应该是见钱眼开,所以才想谋财害命的吧?”
“可不是,他见人家不愿将银子给她,就说七小姐翻了族规,这可不就是谋财害命嘛!”
“真是贪得无厌,依我看,沈家有这样人面兽心的亲族,就算把银子交给七小姐,将来他们也会找借口夺了去,也不知到时候会栽赃七小姐什么样的罪名啊?”
众人指指点点越说越气,竟有人当街捡起石头就朝族老几人扔过去!
族老脸色惨白,肩上的剧痛令他虚弱至极,可此时却也只能连滚带爬地躲闪着。
事情怎会忽然失控至此?
他躲过几块飞石,终于缓过一口气,咬牙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努力撑起往日的威严冲着人群解释道:“请问诸位,族中女儿未经长辈应允便私自夜出,而且多日彻夜不归,这样的女儿,你们谁家还会留着!?”
这可不是他沈家才有的规矩,只要是良家子,家家户户都该如此。
果然,在族老说完这些话之后,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