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是个带伤的孕妇,又天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此时哽咽着一声“大人”,倒是让不少人直接软了心肠。
可惜许是因为她作恶太多,折了自己的福气运气,此时当真是连天都不帮她。
她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一声脆响打断了。
这脆响正是从东厢房传出来的,像是一件大瓷器重重落地摔碎的声音。众人的注意都被那声音吸引过去。沈怜一脸惊慌,连忙道:“诸位大人,快请屋子里先坐下,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奴家定然知无不言……”
沈怜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就差没绑着几个大人进屋了。
可此时,她这一番补救却是已经迟了!
县尉大人被那声瓷瓶的脆响吓了一跳,本能地超西厢看去。西厢房门紧闭,看不出什么。不过众人却似乎都听到了“唔唔唔”的细小动静。
既然已经听见,沈怜的突然热情就显得更加可疑了。
县尉大人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沈怜一番,心中早已没有方才的同情:“敢问瑾少夫人,那厢房里,住着是什么人?”
沈怜头皮都要炸了。那厢房里,原本住着瑾飞白的两个通房丫鬟。后来她们全都搬去园子里住了。
厢房里自然没别人住,而是……
一旦被衙役们看见厢房里的人,她就是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沈怜在心中暗恨容姨娘出的坏主意,嘴上又不得不掩饰道:“回禀大人,厢房中住的是我家少爷的妾室通房。因犯了规矩,所以禁足在那里了。我家少爷往日惯坏了她,关了几日脾气还是这样的大,倒是惊扰大人了。”
沈怜一脸歉意。她的话听起来也没有任何破绽。
可“唔唔”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而这一回,大家都听得十分清楚——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妾室通房的声音。
……倒有些像是孩童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男孩。
反常必有妖,县尉大人盯着沈怜,抬手打断了她的解释。口中只有一句话:“去几个人看看。”
沈怜一瞬间面色死灰:“大人,大人有什么事情就问我吧。那妾室她……”
沈怜一再地出声阻止,整个院子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就连一同来的瑾夫人。也不免怀疑起来——她当然知道瑾飞白带着妾室们住园子里去了,那这厢房中的,又是什么人呢?
难不成,沈怜虐待了下人,然后关进厢房了?
瑾夫人哭笑不得——沈怜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要是还有力气能虐待下人,那也是够让人心生敬佩的。
“大人若信不过,便请前去查看吧。”瑾夫人十分大气。
如果沈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此时已经引起了怀疑,肯定是藏不住了。她不如顺水推舟,也好撇清关系。
要是误会一场,她也算深明大义。府衙的人不会为难她,沈怜也不敢说她什么。
瑾夫人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府衙的人本就要查看,请与不请都逃不过。
几个衙役上前推了推厢房的门。门吱呀吱呀地响了两声,却是从外面缩着的。
“沈怜,快把钥匙交给大人?”瑾夫人看着沈怜木讷的脸,赶紧出言提醒道。
沈怜哪里敢给钥匙?她摇摇头,咬呀道:“钥匙……丢了。”
衙役们一脸无所谓——大门都斩开了,这一道小门算什么?
之间几个衙役当场就拔出到来,一阵劈砍之后,门锁应声而开。
沈怜绝望地靠在了门框上……
一个衙役进入屋内,只见一个三岁男童被人用麻绳捆绑了全身。嘴上也用布条紧紧塞住,又缠了几条系在脑后。此时这孩子正躺在地下。地下一地都是碎瓷片,而他在挣扎的过程中,身体已经被割伤了不少地方。
衙役走进去,将他全身的绳子都割断。又解开了他头上的和嘴里的。
将这个孩子放在床上,众人小心翼翼围着他道:“这位小公子,你是谁呀?”
小男孩穿着不差,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但被沈家这样绑着,又孤立无援,以至于要搞出这种动静求救的——怎么也不会是瑾家的人吧!?
那孩子被解开了绳子。又看见府衙装扮的人站在面前,忽然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道:“我叫华阿福……”
……
小孩子这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
不过衙役们却都听明白了!他们今日本就要去搜查华兴海的房舍庄子,没想到,来瑾家办差,居然都能顺便找到这个关键人物!
之前,华兴海这个惯犯,利用自己是郎中身份到处坑蒙拐骗,更是害得不少人因为听信了他的话,最后耽误了病情,给他骗走了大把银子,去又被命运的魔抓扼杀……
而这一次,华兴海上门去沈家,给沈初阳治病,说白了,那就是去谋财害命去的!
好在后来徐官医赶到,这才能揭穿他。后来更是将他提到了天牢之中……现在还在里头关着呢。
可是,自打华兴海被关进去之后,他就开始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话。府衙几次想尽办法,都没从他嘴里扣出来一个字。
既不认罪,也不反驳……
现在,众人总算恍然大悟!
难怪华兴海一副认命的样子,闹了半天,原来是儿子落在别人手上了!
“华阿福,你的爹爹是不是叫华兴海呀?”一个长相比较和气的衙役上前抱起小男孩,轻轻帮他揉着身上被绳子勒出来的伤痕,“你爹爹是个郎中?我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