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驸马终于进了公主的屋子!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公主府传扬开来。
之前,昭和驸马与妾室打赌输了,这赌注便是一月不准进公主的屋子。眼看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公主一向争强好胜,就算心中不在乎,也非得要坏了他们的赌约。
这一个月以来,公主府上上下下都看着呢。
反正都是一群闲的无事的女人们,就等啊盼啊,等着看昭和公主出招呢!
可公主一个月都没有动静,偏偏等到最后一天,这才到驸马面前……只不过几句话,便让驸马老老实实跟着她回去了。
可是害得不少人都咬碎了帕子。
其实驸马又何尝不是再等?
公主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天家贵女,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颐指气使的骄傲。这种骄傲几乎是渗透在昭和公主骨血之中的。任何时候都无法改变。
所以,当这一个月安安宁宁地过去的时候,连驸马都有些难以置信。
还好,最后一天,她还是来了。否则他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憋着一个劲头,要搞出什么大乱子呢。
虽然用儿子的书信来利诱他,这事怎么想都十分卑鄙,但她卑鄙的光明磊落,他也无话可说。
眼看公主的正屋就要到了,昭和驸马停了脚步,随手抓了一个婢子道:“去跟柯柔说一声,我今晚不过去了。”
公主正屋跟前的婢子,那都是公主贴身使唤的。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在外头,就算从前在宫里,那也都有着十分的体面。偏偏到了驸马爷跟前,就一点特权都没有了。
柯柔是什么人?
不过是公主府的一个妾室。
寻常人家的妾室跟正房的差距都够大了,见了正房跟前的丫头嬷嬷,那都是要客客气气的。更别说这里是公主府了!
这样的身份,差得何止千里万里?
想到要给一个妾室去回话,连她这个做奴婢的都觉的不甘……商人就是商人。就算他富可敌国,传说他买得起半壁江山……可那又如何,公主跟了这样一个不通规矩的男人,到底是委屈了!
但规矩在这摆着。除非公主现在说不让她去。要不然,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去回话。
婢子满心不乐意,忿忿不平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雕梁画栋的精致宅院。
这样的好宅院,当年也是公主一眼就看上。说要辟出来做的……结果,这个柯柔姑娘不知怎么讨了驸马的欢心,竟一抬手就指给她了!
婢子朝里面走去,对周围人的行礼视而不见,直走到院落的主屋跟前,看见了平日里伺候柯柔姑娘的丫鬟,这才开口道:“你家主子在里头吗?”
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任谁听了都不舒服。
柯柔姑娘的丫鬟也是如此,可想起自己主子的吩咐,她只能堆出讨好的笑容:“主子在呢。姐姐您先稍等,待我进去通报一声儿。”
柯柔姑娘出身不好,但却是个极其精明的。这些见面礼数和通报来去,也都是她进了公主府,这才一点点偷偷瞧着、学着。现在已然是有模有样了。
昭和公主的婢女心中冷笑。
破落户就是小家子气。现学现卖守着规矩,还以为自己就能成贵人了?
殊不知,越是高高在上的人,却越是可以不守规矩的呢!
“不必通报了!我就是来传句话!”昭和公主的婢女存心不让人痛快,“驸马晚上不过来了,让我来跟你主子说一声儿。我就不进去了。”
婢女说完,只感觉自己出了一口闷气,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转身就走。
柯柔姑娘的丫鬟愣愣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攥紧了手中那一块挺大的碎银子——这是主子方才给她的,说是等人家进来传话之后,就打赏一些跑腿费。
这也是主子最近才学会的。因为她们这些人,往公主那边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能得那么一二钱的银子。
主子不愿总低人一等,所以才暗中攀比着……可终究。还是差得远了。
人家根本不稀罕这些,而且是打从心底里不稀罕呢。
丫鬟看着婢女远去的背影,偷偷呸了一声,这才打了帘子进了里屋。
“主子……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丫鬟冲着公主府正院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身份贵重点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丫鬟说完,便从一旁取了把精致的粉底茶壶,将柯柔姑娘手边的茶盏斟满。
柯柔姑娘索然无味地靠在迎枕上,屋子就这么大,方才外头的动静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她也知道,这是公主身边的丫鬟自作主张地作弄她呢。
这样故意冷落怠慢,不是公主的意思,因为公主从开始到现在,压根就没把她当成一个对手。
她与驸马订下赌约,故意用公主做赌注……本以为会惹怒她,让她正视自己,可是呢——方才那婢女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驸马今晚上不来了。
她还没站上擂台,这就又输了啊!
柯柔捧起手中茶盏,暖暖地喝了一口,低着头不再说话。
说什么“不过是身份贵重……”,这些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她心里明白得很,要说只是身份,难道当街拉车的男子跟皇帝万岁也只差着身份吗?
哪有这么简单!而且,无论她从前是什么身份,现在她与公主一样,身份都是驸马身边的女人罢了!
现在,她已经跳出来对公主宣战……要是再不想想办法,就算给她个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