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阻止沈幼芙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一脸严肃的沈二老爷,还有一个是躺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瑾飞白。
沈二老爷活了这么大岁数,今天算是见识了一番人心险恶,此时他双拳紧握,目光难得的冷硬。但却直直地盯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幼芙的举动,他完全能看见,不过他并没有上前阻止。
……也不知是还没琢磨明白,或者觉得沈怜该受点教训。
沈二老爷没有阻止,瑾飞白就更加不会阻止了。
外头的人离他不过丈远,只要沈幼芙喊一声,必然就能让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瑾飞白都快哭了。
他与沈怜不同,他可不是每时每刻都全心全意地去恨别人,他还有大把的人生要享乐呢!
总而言之,瑾飞白现在只希望这事儿能快点过去。至于谁扎了他老婆,又是谁带走了他小妾,那些都没有他本人此时的郁闷来得重要。
瑾飞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瑾跃然,又看了看瑾跃然身上那件衣服,刚想伸手将衣服拽过来盖着自己,就被沈幼芙一个眼刀吓得松了手。
沈幼芙瞪了一眼瑾飞白,这事要是换做别人,沈幼芙早就让这两个人先进里屋了。
毕竟这么赤身luǒ_tǐ的,实在有碍观瞻。
……至少也该先把瑾跃然弄里屋去。
可瑾家无耻的程度,她是见识了。
用膝盖想都知道,只要她一松口,让这两个人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瑾家必然能干出那种死不认账的事!
所以你们还是继续躺着吧,反正我爹的衣服都给你们盖上了,已经很够意思了。
沈幼芙继续瞄准沈怜的人中,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关切的语调道:“六姐,咱们两人的是非恩怨暂且不提。但眼前我却不能看着你晕死过去,而袖手旁观,你不用谢我……”
沈幼芙一边说着,一边手起簪子落。
只听“噗嗤”一声。发簪应声而入,在沈怜上唇的人中穴上直接扎出一个血洞来。
沈幼芙下手颇狠,簪子落下去的时候,她主观的手感……甚至都感觉扎到牙床了。
不等沈幼芙再发表什么感慨,沈怜一声惨叫。便从沈幼芙的怀里滚了出去。
瑾飞白那个恨啊!好不容易众人不看这边了,叫什么叫!
众人没看见沈幼芙做了什么,却看见沈怜睁着大眼,捂着嘴巴在地上打滚。
他们这才想起来沈怜方才晕倒了……不过现在看来,那晕倒应该也是假的。
沈怜疼得直抽抽,方才是装晕,这一下,可是真的生不如死,疼得快要晕过去了。
可偏偏她每一次呼吸,每一声呻|吟。上唇都钻心的再疼一次。这样的疼又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想晕也晕不了。
沈幼芙知道,沈怜恐怕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想当初她刚来到沈家不久,她与五姐沈幼兰就都被罚跪佛堂,可沈怜屡次犯错,却从来无人罚她什么。
就连老夫人,也顶多是因为她心术不正,而不喜欢她了。
就这样,这毒蝎子还嫌沈家待她不好?
那就索性都别好了!
沈幼芙冷冷地看着沈怜:“六姐原来竟然是装晕吗?本来我只想轻轻扎上一下,可惜你忽然抬头要推开我。反而自己撞了上来……这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沈怜捂着嘴,并没有再用她那种仇恨的目光盯着沈幼芙。
并非是她不想,而是她现在连抬一下眼皮。似乎都能牵扯到上唇的伤口,令她感受到牵心扯肺的剧痛。
可除了眼神,沈怜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她方才装晕,自然是闭着眼睛的,根本就不知道沈幼芙会如此歹毒。如果她看见了,早就侧身躲开了。又岂会迎面撞上去?
可她明知沈幼芙在睁眼说瞎话,却也无法辩解——眼皮都疼得抬不起来了,何况是嘴!
沈幼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沈怜没有任何要分辨的意思,这才明白沈怜一时半会根本就说不出话了。
想不到扎人中还有这一箭双雕的功能,一定要牢记,往后的日子还长,保不齐哪日还能用得到呢!
沈幼芙将手中染血的发簪随手一扔,一脸嫌弃的模样。
沈怜又疼又恨,更是被她这样子气的几欲吐血!
可沈幼芙还不甘心,盯着地上的簪子想了想……虽然这簪子脏了,她以后也不会往头上戴,就连拿回去赏给下人,她都觉得脏了下人的手。不过簪子总算是金子铸的,不能便宜了瑾家!
沈幼芙想了想,掏出帕子垫在手上,走过去弯下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簪子的最外头,然后左顾右盼地想找个地方扔出去。
沈幼芙还没看见院墙在哪个方向呢,就听见外头的人熙熙攘攘地骚|动起来。
她走出去一看,原来是灰衣掌柜带着官差来了!
沈幼芙差点没笑出声,瑾府这好地段,报警倒是来得快啊……
沈幼芙与宾客们一齐举目看去,与灰衣掌柜一同前来的,一共有六个官差,再仔细看,似乎还有一位大人被围在中间,可谓是兴师动众了。
在他们身边几步开外,还有瑾老爷和瑾乐章二人。
此时他们两个,正像两个驼子一般,佝偻着腰背,带着一脸谄媚和讨好,苦哈哈地跟在一遍似乎再解释着什么。
瑾老爷与瑾乐章都有好口才,往往几句话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不过沈幼芙却一点儿都不担心,只用手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