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柔的出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一个美梦。
可是对于瑶儿来说……
瑶儿还记得,自己从含烟楼离开的时候姑娘对她说的话——“后悔了就回来。”
姑娘是貌美聪明不错,可人各有命她又怎知她一定会后悔!?
瑶儿别别扭扭地看着屋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很想现在就跑过去告诉她,“我没有后悔,姑娘你也不是万能的,看看瑾少爷,他对我很好,他对我甚至比对少夫人还好!”
她这样想着,又觉得有些同情姒柔姑娘。
自以为聪明的人,到头来什么都没落着……自己已经找到了可以依靠终身的人,她却仍要以色娱宾。
真是可怜。
瑶儿甩甩头,不去想以前那些事情。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她往瑾飞白的身边靠了靠,她虽为妾却也能陪在夫君身边,姒柔姑娘将来如果不是一直留在楼里,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就是出去与人做妾罢了。
瑶儿轻轻咬着唇,面上娇羞,左右一看见无人注意,便用自己的手偷偷去拉瑾飞白的手。
瑶儿刚跟了瑾飞白不久,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平时在府里,瑶儿也时常用这样的小动作去撩拨瑾飞白……效果都非常之好。
现在换到了外面,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亲昵更是让瑶儿心中小鹿乱撞。
可是,瑶儿拉住瑾飞白的手之后,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回应……
她忽然有些心慌,又用力拽了拽瑾飞白。
还是没有反应。
瑶儿忍住胸口那种闷闷的钝重的疼,猛然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瑾飞白仍然没有反应,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人拉着,更没感受到瑶儿期盼又热切的目光——他已经被寮房中那个的似梦似幻的人吸引了全付精神。
瑾飞白见过的女子多了,可寮房中那一位,却是已经超出他对所有女子的想象和期盼。
看过了她,再想想自己从前占有过的那些女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要是能将沈怜换成贺祺儿。再将瑶儿换成眼前这个女子——那他这一妻一妾才叫完美!
瑾飞白心里期盼,行动中也不免流露出来。
他将手从瑶儿的手中抽出来,然后向前走了一步,与瑶儿和沈怜保持了一些距离。他刻意不像别人那样盯着寮房里的人看。而是半闭着眼睛,随着音律摇头晃脑起来。
可他的余光,自然是一刻也不离那抹碧绿的身影——就等着对方看过来呢!
姒柔哪有功夫看他?
姒柔第一次做人肉背景正做得津津有味呢!
往常都是她在人前,现在她在屋里,距离宾客虽然不远。中间却还隔着叶lún_gōng子他们的席面。
这样放松的弹奏,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享受,在加上沈小姐之前说过的话——“想弹什么就弹什么,随你高兴。等弹完了之后,请你吃蜜瓜。”
想到沈小姐吞着口水的样儿……姒柔越想越觉得有趣,竟咯咯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外面自然又是一阵轰动,不知多少人都已经忘了自己为何而来,更有些胆大的,这就准备迂回着绕过席面。往寮房跟前观看了!
好在这时候,叶lún_gōng子终于起身了。
沈幼芙在厨房里正能看见这一切——叶伦淡淡笑着起身,手上拿着一个青玉酒杯,正对大家说着什么。不必他逐一相邀,到场的客人也都纷纷起身祝酒,就连远处站着的那些人,在迎上叶伦的目光时,也客套地拱手。
……如果不是因为叶伦似乎有个贵重的什么身份,其实抓来给自己当个掌柜的倒是不错!
瞧瞧这亲和力!
沈幼芙心中感慨,手上却不停。
她与露儿将所有新摘下来的蜜瓜都洗净去皮去子。剩下的逐一切块雕花,装在精美的冰玉盘里,再装饰了鲜花和蜜汁……每一席上,也就这么双手捧着的一小碟子。
见外头叶伦已经与宾客说得差不多了。沈幼芙立刻让露儿先为叶伦呈上本宴的第一只金蜜瓜。
露儿早已练习了许多遍了,她双手捧着托盘,托盘上衬着绒布……
沈幼芙将自己挑选的一个颜色形状都最完美的蜜瓜放上去,然后又用红布盖好,在露儿身后轻轻一拍:“去吧……比卡丘!”
露儿今天被沈幼芙打扮得挺好看,桃花一般嫩粉的衣裙。配着精致的花髻。她郑重地端着蜜瓜上前时,也引来了不少人喜爱的目光。
沈幼芙看着露儿将蜜瓜放在叶伦面前,又仔细行礼返回,这中间一点儿错都没出。远远对露儿比了个大拇指!
叶伦正看见沈幼芙这活泼的举动,他不顾众人的目光,笑着也对沈幼芙做了个相同的手势。
叶伦如此行止,当然会引得全场人来看!
沈幼芙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笑着在心里偷骂了叶伦几句。
叶伦见她缩回去了,于是也不再逗她,而是缓缓将面前的红布掀开:“此瓜名曰金蜜瓜,相传是九天仙女见西域荒芜,便从天上洒下种子,又借来东方日出时太阳的金光为此果做衣……”
叶伦的故事说得比沈幼芙还要好。
沈幼芙缩在门后,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宾客们随着叶伦的故事,不断发出一声一声的惊呼……
当然也有许多不信的。
都是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只是颜色不同,便说得玄乎其玄,当然不能服众。
而且,比起吃水果,自然还是姒柔姑娘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