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圆胤和尚不断的转着圈,大呼小叫的道:“这里如此平坦的地方,老衲我一眼就望个遍了,哪里有什么人家啊?”
沈离微微的笑道:“大师的修为固然是登峰造极了,不过对于阵法一道,所涉猎的可能还不是很多,这里正好有一个等级不低的阵法,遮蔽了我们的视线。”
圆胤和尚显然是对沈离的话感到极为受用,大笑道:“不错,不错,老衲一生醉心于武道,哪里还有余裕去涉足阵道?不过沈离兄弟,这里真的有什么阵法吗?俺可是连一点玄力波动都感觉不到呢。”
沈离淡淡的说道:“并非这个阵法没有玄力波动,而是其玄力波动极其微弱,而且充分利用了此地的天然环境,巧妙的将玄力波动与此处的风力、水流等等带来的玄力变化融合在了一起,所以极难被人发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炼制出数支阵旗,并随手一一投向各个方位,动作看起来十分随意,但是一阵阵明显的玄力气息就此被引动,整个空间犹如一条帷幔一般被他揭开。
玄矶仙子震惊而欣喜的看着这个当年曾经的懵懂少年,如今竟然已经成长为一个在武道和阵道上同样超凡入圣的年轻强者了。
常新立和武歆欣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此时常新立才终于明白自己在天海郡时是有多么的幼稚,居然会以为能够登上天域塔第十二层就已经可以扬名立万了,现在才知道跟沈离比起来,他们什么都算不上。
整个空间在一阵颤动的扭曲之后,仿佛被打开了一扇门,一个崭新的场景呈现在他们眼前:只见在临近海边,是一块一亩三分的田地,田地的旁边,却是一间极不起眼的小小的茅草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显得那么平凡和普通。
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农妇正在那一畦田地之中,正佝偻着腰,吃力的挥舞着锄头。
“难道这位就是师祖谭婧前辈?”圆胤和尚似乎十分的差异,连忙走上两步,大声叫道:“师祖在上,俺是徒孙圆胤,师尊谭庚耀,前来拜候师祖!”
圆胤和尚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不可谓不响,甚至常新立和武歆欣等人,修为较低,都被他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的响,但那农妇却似乎聋了一般,依然种着她的菜,根本没看他们一眼,甚至连稍微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她不是师祖?”圆胤和尚挠了挠光头,他知道谭婧当年可是威震一方的强者,但眼前这个老太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修炼过的人啊,那单薄的身子,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似的,他刚想要提高音调再询问一下,沈离突然一伸手把他拽住,并且示意众人保持安静,而他自己则牵着玄矶仙子走到田埂边,束手而立,表情恭谨,静静的没有打扰那农妇。
圆胤和尚等人虽然对沈离的举动感到大惑不解,但也知道沈离此举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也只好随着他。
这一站,却是直接从日上三竿直接站到了午后时分,圆胤和尚和柳如吉本身就是静不下来的人,此时早已按捺不住,浑身难受,常新立和武歆欣也是勉力支撑,只有沈离依然十分恭敬的静静候立,一动不动;而玄矶仙子本身修炼已久,心性自是极为沉稳,同样也是纹丝不动的站着。
许久之后,那农妇似乎终于拾掇完了田中的农活,将手中那柄跟她的身高不成比例的锄头放了下来,但是依然没有看沈离他们一眼,而是低着头收拾东西,但却终于是开口说话了:“老身不问世事已久,谭庚耀是谁,我不认识,不过你们能找到这个地方,还能打开我的八门玄宫阵,倒是不能小瞧了你们。”她的声音苍老而慵懒,似乎对一切都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搭理,但是这几句话,却是已经自认便是当年的北湘谭婧了。
沈离还没说话,圆胤和尚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早已坐不住的他一个大步跨上前来,双手合十施礼道:“师祖,谭庚耀是剑桐君老前辈的嫡传玄孙,小僧是谭庚耀师尊在这世上仅存的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师尊他老人家临仙去之前告知了您老人家的隐居之所,所以我们才找到这里来,这是我的朋友沈离,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谭婧听到这番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你说谭庚耀是剑桐君的嫡传玄孙,那么谭庚耀身后是否还有子侄?”
圆胤和尚如实的回答道:“师尊他一生都在为恢复北湘剑宗一脉的名誉而奔波,终身未有婚娶,所以并无子女……”
谭婧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我和剑桐君的后代,到了他这一代就绝后了吗?”
圆胤和尚喉咙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是或者不是,只好保持沉默。
谭婧自然知道圆胤和尚的意思,也不再追问,只是缓缓的说道:“这些傻孩子,一个家族的兴起和衰落,本就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强求又有何益?况且我当年隐居之时,只知我儿谭庆与孙儿谭果,再往下的,我却是一个都不认识了,也想不到我们的血脉竟然还能延续这么几百年,也真是辛苦了他们了,如今这段血脉,断了也就断了吧。”
却听圆胤和尚愤愤不平的说道:“师祖,都怪那个浣海商会的公羊扈,处处打压我师尊他们父子,甚至后来还重创了师尊,灭我金钟禅宗满门,我圆胤与他势不两立!”
沈离注意到,在听到公羊扈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