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严瑾不觉驻足,而他身旁的张献忠显然也听出来了,也驻足倾听,然后皱眉道:“李易甫这显然是在京中呆了许久,连诗词都有伎人唱和,不过他怎么不来找我们?”

严瑾对于像李易甫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素来是没好感,与李易甫相交也是看在此人人品还算清正的份儿上,此时听得张献忠的话,勾起旧日的那几分思绪,便略带讥讽的语气道:“也许人家门高户贵,看不上我们哩。”

靖平郡王,不,现在应该称为靖平王了,他已经有了几分苍老,但是常年养尊处优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儒雅,几乎看不到当年金戈铁马的战场杀伐之气残存的痕迹,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慈祥的长者,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南面府邸送来的书信奏报,又淡淡的扫了眼恭敬站在底下侍立的李熙宁,道:“今科殿试,圣上打算亲自主持,阅卷官吗,定了那个傅老头。”

当今天下,敢称呼太子太傅、老太师傅致远为傅老头的人绝对不多,眼前的靖平王李肃英便是其中之一,但是这个称呼李肃英叫的随意,李熙宁听得到有几分别扭,李熙宁稍嫌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子,但仍旧恭敬的低头听自己老父的训导。

李肃英一对深邃的眸子神思飘渺,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长得太长的眉微微遮挡部分眼中的冷肃,让整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有了几分温和,屋中静谧良久,李肃英微微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三郎”实际上的长子,道:“你的那个朋友,真的能治好国俌的正子?”

李熙宁听李肃英问道此事,回答道:“方良……沈方良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个会打诳话的人,人也聪明,分得清轻重缓急,而且……这段时间,承宇的身体明显好多了,前日还能下床走路了,您当时没在,没到国俌高兴成什么样?”

李肃英听到这话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眉头微动,半响,叹了口气,道:“若非那两位太不争气,何至于此。”

这是第一次,李肃英在李熙宁面前微微表露了对朝中圣上两子纷争的看法,在此之前,即使是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李肃英也很少表露任何这方面的倾向与,而此时听得自己老父话中的意思,竟似乎对景王与怡王这么不争气有几分惋惜与遗憾?

这个认知让李熙宁整个人都十分震惊,满是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李肃英看得自己儿子的眼神,神色中微微划过一丝疲惫,道:“你当正子继位,杨秀业做了太俌,就是件好事?咱们这位国俌大人,可不是便宜人物,这李家的江山到时……”

远远有鼓声传来,这是靖平王府里的规矩,只要是密谈房屋周围丈余范围内都不能有人,若是有事情通禀,先要敲军鼓示意,然后下人才能靠近通禀。

李肃英听到鼓声便住了口,片刻后,有脚步声靠近,李肃英微微皱眉,道:“何事?”

外面来的人却正是乔止,道:“王爷,世子,方才大理寺传消息过来,长安里坊里有人械斗,有市民受伤。”

李肃英知道如果只是平常的械斗,断断不需要乔止特意打断自己与儿子的密谈来通禀的,而来通禀的人是乔止不是跟随他的心腹老人,这表明事情多半是自己儿子这边的,瞟了眼一脸疑惑的李熙宁,李肃英接着问道:“什么人受伤了?”

门外的乔止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沈方良。”

李熙宁脱口而出道:“方良受伤了?谁伤了他?谁能伤得了他?”

李肃英听到自己儿子这本能脱口而出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幽暗之色。


状态提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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