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绪澈问我打算怎么办,方彦知道吗?我摇摇头说自己也才发现,告不告诉他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打掉,不管方彦会不会想要这个孩子,可我没法接受自己孩子的爸爸不爱妈妈,也不知道如何跟孩子解释你爸爸爱男人。
抛去这些不谈,我也没能力抚养,我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常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照顾婴儿,指望不了方彦指望不了我妈,所以这个孩子的命运仿佛只有一条。
在这件事上绪澈劝不了我什么,只是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去医院,他陪我,我和他说明天先去检查下再说。
第二天我没喊绪澈而是独自去了一家医院,那个中年妇科医生对着我的b超直摇头:“姑娘,你确定要把孩子拿掉?”我茫然的点点头。
“你最好还是回去和孩子爸爸商量商量吧,检查出来你的子宫壁非常薄,又是后置,很难受孕。”
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心中有些不忍,可还是催促医生安排手术吧,我不糊涂,如果把孩子留下方彦也许会怀疑我拿孩子牵绊他,我不想给他这样认为,也不想给他平添麻烦,而且,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走不下去了必须分开,那么没有孩子我们可能都会简单些轻松些。
那个医生可能是遵循医德还在劝我:“如果这次拿掉后面可能很难怀上了。”
我的后面排了很多等待的人,走廊有些吵杂,我听着她的话脑子嗡嗡的,就这么当着医生的面激动的痛哭:“那你要我怎么办,孩子他爸是弯的,是弯的,弯的你懂吗?就是同性恋!”
中年医生带着口罩,仅露出的双眼吃惊的看着我,然后不再说什么低下头开单子了。
手术安排在两天后,绪澈知道我自己去过医院还在一边说我,他问我哪个医院我告诉了他,但没和他说哪天手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还在犹豫,那个医生的话犹如魔咒,这两天日日夜夜在耳边响起,我一直在想我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我甚至盼望这两天里方彦能给我来个电话,如果他能来找我我或许会告诉他,我或许真的会问问他要不要这个孩子,可是现实再一次提醒我方彦对我的置之不理,他对我姑且这样,那这个孩子呢?我怎么能残忍的让他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下生活,我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太清楚了,父母的爱对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太了解了。
我一直责怪父母给不了我爱还要把我生下来,我又如何能这样对待我自己的孩子,所以第三天,我一个人去了医院。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着手术的到来,走廊里还坐着两对情侣,可能同我一样也是来打胎的,只是她们身边有男友陪着,而我身边的椅子上只有自己的包,等待的过程是很焦虑,我紧张得手心冒汗,甚至想起身逃出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我前面的女孩进了手术室护士叫我准备下,下个就是我,我点点头,心里很乱,大脑这几天就一直嗡嗡作响,心脏跳得很快,我拿出手机,过一会,我就要与这个小生命说再见了,这是我和方彦的孩子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我难过的盯着方彦的号码发呆,小腹仿佛微微抽动了一下,也许是自己的幻觉,我摸了摸肚子。
孩子,给你最后听听爸爸的声音好不好,然后你再找一个爱你的爸妈,你会快乐的成长,对不起…
我拨通了方彦的号码,手机响了很久才通,我放在耳边,里面传来方彦的声音:“什么事?”
他依然平平淡淡不带有任何感情,那天我们大吵大闹,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和对方说话依然这么平静,也只有他吧,也只有这个没有感情的男人才能做到这点吧。
“在忙,不说挂了。”
“别,那个,今天天气不错,我在一个公园闲逛呢,看到一个小朋友很可爱,你猜猜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忍住波动的情绪。
“我不喜欢小孩,你还有没有其他事?”
我握住电话的手紧了紧:“没,没了,你忙吧…”
“嗯。”他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空荡的走廊只能听见我绝望得痛哭,凄然悲恸,为了我即将死去的孩子…
“若是有一天你被方彦折腾得就剩半条命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定要第一时间来看你笑话。”
古浔的话那么清晰的在我耳边浮现,这一切都被他说中了!
我拉过包拼命的翻找,急得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才看见那张褶皱的纸条,上面是古浔的号码,我顺着那串号码播了过去,然而电话才通护士喊了我的名字,我挂断了手机放进包里走进了手术室…
也许这个孩子太来之不易了,上天都不忍心抹杀他,医生告诉我因为之前检查我对一般的麻药过敏,所以要用特殊的麻醉剂,然而那个麻醉剂被才来的护士弄错了,让我再等个几十分钟,他们要去分院重新取一下。
我听着医生的解释,大脑里晕晕乎乎的,我怕如果再等下去我就没有拿掉孩子的决心了,我也怕自己再在这待下去真会冲出医院,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
“不要麻药了,直接手术吧!”我的声音仿佛不是从自己喉中发出,空灵的让自己也不大能听清楚,只觉得喉咙深处泛着丝丝血腥,让我很难受,我很讨厌这个味道!
医生一再和我确定是不是不用无痛的,我点点头并在一个单子上签了字就上了手术台。
我小时候很皮,经常会和温杏去家门口的水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