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烨一步入天机峰,紧张的气氛就扑面而来。从令狐烨所在的位置抬头看去,最上首自然坐在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天机子,而四下里还围绕了十来个白发霜眉的道人,有些人他见过,有些人又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此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凛然的戒备,以至于殿外此时都被许许多多的天机门弟子围得水泄不通,后路已经全部被切断了。
若换做寻常十多岁的少年见到这种场面,定要被吓的不轻,但这当然不包括令狐烨。经历过多番生死,历经曲折磨难的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以至于对周围虎视眈眈满含敌意的目光,他表现的出奇的平静,在周围那些表现的极为不友好的敌意目光的注视下,他举止优雅的先朝天机子行了一礼,然后郑重其事的由衷表达了一直烙印在脑海心头的感谢之情,“落凤山上得蒙前辈赐药,以圣雪丹化解了我此后所中的剧毒,这救命之恩晚辈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怀,今日有幸见到前辈,可以当面感谢,实是人生一大幸事。”
“圣雪丹?”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当日没有在场,不知天机子和眼前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就连亲见天机子赠药的雪娥也没想到掌门会将极为稀有珍贵的圣雪丹轻易送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令狐烨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众人纷纷侧目,当先就有一个白发老者站了起来,责备般的对天机子道:“掌门,你糊涂啊,圣雪丹乃是符水门掌门亲自送于你的圣物,以表达两派同气连枝多年结成的友谊,怎可轻易送给一个魔界傀儡!?”
那老者在天机门中似乎地位很高,周围在座的虽然没有人敢像他一样当面责问天机子,但各自的表情却分明与他的意见保持一致。
令狐烨心底有几分不悦,目光冷冽的朝老者望去,朗声道:“我入山之前,只道天机门人人都是君子,乃正派翘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难道都是一些不分青红皂白随意颠倒是非黑白之辈么?”
“你说什么?!”白发老者被令狐烨的这番话激起了怒气,使得他原本就褶皱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看上去整张脸就像一块风化的树皮。
令狐烨毫不畏惧的朝他对视,痴笑道:“难道我说错了么?我好端端的一个人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的魔界傀儡?这不是污蔑是非又是什么?”
“黄口小儿,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白发老者猛然站了起来,双掌泛起一圈圈的光纹,眼看着就要动手。
令狐烨神态自若,笑道:“怎么,说不过人就要动手么?这和那些宵小魔魅之徒又有什么分别?”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天机子忽然开口了,“好了,青荷子,你也是一峰之首,和一个少年较什么真?给我坐下。”青荷子虽有不愿,但终究不敢忤逆掌门的意思,恨恨的坐回了原位。直到此时,天机子才饶有兴致的上下审视了令狐烨一番,嘴里说着众人都听不懂的话,“看来老夫没有一叶蔽目,眼光还是极好的。”继而道,“饭需要一口一口吃,话需要一句一句说。现在,你就给我们在座的讲讲你为什么进入我派来的原因吧。这里在场的都是我天机门的首座或者长老,你只当是自己人随意便是,无需藏着捏着,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们自会按照事实依据来决断你的去留问题。”
天机子如此客气倒是有些让令狐烨受宠若惊,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况且天机子算起来与他还有大恩,此时也不便表现的太过强势,遂将自己如何在秦淮河击杀玉公子与玉成仙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以及如何在落凤山遇到玉成仙和极乐公子的追杀,设计将他击成重伤后遭到阴阳教和极乐宫联手追杀的事情都简单的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某些关键的部分,包扩心剑法决和修正培他就没有提到。
“这么说,你是为了躲避两派的追杀才躲到我仙山来的?”
“正是。”令狐烨毫不避讳,转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此前我在登仙阁售卖两只青鸾雕,被一个神秘人买去了,我出于好奇起了结交之心,让和我随行的姑娘去探听那人底细,可是她却迟迟未归,后来我在登仙阁外遇见了那个男子,一直尾随他来了天机门。”
“一派胡言!我天机门弟子善于机关甲术,青鸾雕不过是寻常飞禽,飞驰的速度比御剑之术都要慢上不少,我天机门弟子岂会花重金买下那种无用的东西?”起先那个白发老者明显不相信令狐烨说的话,当即一掌拍在桌案上,暴跳如雷。
唯有天机子抚须不语,他知道其中缘由,笑着解释道:“当日我也在场,那两只青鸾雕不是凡品,毛色五彩,乃是不可多得的异类珍禽,况且最近我也在研究新的机关甲术,有时候需要用到珍禽异兽也不奇怪。”其实天机子内心也有疑惑,按令狐烨的说法来看,那购买青鸾雕的人一定是天机门弟子,只是这机关甲术有如此高造诣的人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苦苦思索那天发生了事情,忽然想到了一人正巧是那天回山门的,忙喊来慈狂和雪娥,吩咐道:“慈狂,你去入云峰找穆俊,问他是否用青鸾雕炼制机关甲术!”
“雪娥,你立刻下山去登仙阁走一趟,带着令狐烨的画像问问阁中的外门弟子,查探一下当日的情况,是否和令狐烨所说的一样。”
“慢着。”就在慈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