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铮足足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饥肠辘辘,被饿醒。
起来胡乱洗了把脸,走出套房,过道里晃荡着,伸了几个懒腰。看左右无人,“啪啪”走了几个架势,活动活动筋骨。
正准备叫点东西吃,然后就扫到谈薇她们的套房门是虚掩着的,顿生疑窦:不会吧,回来了也不叫醒我,顺带孝敬点好吃的?!
走过去推开门,一眼望去,就看到姜妃一个人以手抱膝,呆呆蹲坐在沙发上。
五个女孩子中,她的头发最柔长黑密,平时也处理得最干脆,基本上从来都是扎成利落的单马尾。见惯了马尾的那种明朗简洁,这会儿突然松散散的,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小半张脸。
雪靥,墨发,红衫,再加上整个小客厅里,就只开着两盏幽幽的小壁灯。
乍一看,还真挺瘆人的。
姜妃面前的几上,整整齐齐地放着重新熨烫好的邓铮的那件西装外套,旁边,还立着电熨斗。看来是她自己动手弄的。
女孩儿明显神思有些不属,门忘记关不说,连邓铮走进来她都没察觉。
啪。邓铮先打开了房间的灯。
明亮瞬间覆盖。
“邓铮哥哥……”
姜妃先是被光线一惊,晃过神来后,就看到邓铮。想起来跟他打招呼,结果因为一个姿势坐得太久,没站成功不说,还差点歪倒在了沙发上。
邓铮看着有些担心,在他印象里,“六神无主”这个词,从来跟姜妃没什么关系的。走过去,随手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咖啡出来。开罐,递给了姜妃一罐,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几上的糕点开吃裹腹,“唔,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身体不舒服?”
姜妃双手捧着咖啡,细抿了一口:“许玲姐身体不舒服要回酒店来休息,我就跟她一起回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以往的自信神采。困惑纠结,眼神儿飘飘忽忽的,居然跟贝格格有点神似了。
“有点后怕?”
姜妃摇头:“怕倒没有。我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为什么她一直这么针对我。以前是,现在已经各自有各自的不同团体了,还要这样纠缠不休!”
邓铮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不知道哪里得罪,往往才是最大的得罪。因为她是在嫉妒你整个人,嫉妒你所有的一切。这种怨怼是无解的。所以不要琢磨了。你应该这样想,为什么这个宋自真积累了这么多的嫉妒恶意你都没发现?”
姜妃微偏瑧首,瞩目。不解。
邓铮嚼着糕点,笑望了她一眼,“你没发现是因为你没经验。为什么会没经验呢。因为你从小到大生活圈子里很少有这种人。这说明,这种人会有,但很少,大部分我们平时遇到的人还都是心存善意的。你看你的周围,谈薇、格格、小璐,娃娃,以及你学校的那些亲切的师长同学,还有你的家人朋友。都是特别特别友善的……”
姜妃听着,想着,表情慢慢地便柔和了下来,眉眼之间的那份纠结困惑也渐渐淡了下去。
“宋自真这次连累了她的那个经纪人司徒,回去肯定会吃大苦头,以后她就不会再这么胡来了。所以呢,这世上恶意会有,但善心更多。遇到类似这种糟心事儿。要多想想这世上的壮阔、美好的事物,比如,蓝天啊,白云啊,瀑布啊、星辰啊。邓铮啊……”
噗嗤。姜妃忍不住笑了,然后十分认真道:“谢谢邓铮哥哥。总是麻烦你帮我解围。”
“就别客气了。我被那个烨村嘲讽的时候,你跟林小璐还不是一人披着几十个马甲,攥着小拳头,连夜不睡地蹲守在他的围脖下面疯狂开黑?黑得他一直关闭评lùn_gōng能到现在!”
姜妃就笑,整个人也活泛了开来。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一脸希冀道:“对了,邓铮哥哥,这事儿我告诉我爸了。他大后天刚好要从澳洲回来,想请你吃个饭?”
“这可真不巧,我明天就得回坊珠影视城。好在以后还有大把机会来粤州,不愁没时间。跟你父亲解释一声。”
邓铮说着,拿起了桌上的西装,“你自己熨的?还不错!”
姜妃眼睛一亮,就有些喜意:“真的啊。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熨烫男士西装,不是很趁手,挺忐忑的……”
“嗯,看出来了,大概也就三四处折痕没烫准。”
“……”
次日上午,邓铮先将父亲和徐莹阿姨送上回北华的班机,然后自己也登上了回坊珠的飞机。
谈薇她们组合在粤州还有两档小节目,暂未离开,林小璐带头嚷嚷着要送,但邓铮不准。因为一个都太显眼了,更别说五个!
只让于国昌开车送自己到了机场,登机前,邓铮拍了拍他肩膀,一句熟悉的“昌哥”,让于国昌居然有种失而复得、重新为人的激动。瞬间只觉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邓铮急着回坊珠,是因为马贵和祁宝在一场重头武打戏的设计上出现了严重分歧,各有道理,谁也不让,蒋志鹏也拿不定主意,所以他得过去看一下。
他这边飞来飞去时,烨村也没闲着。
迫于《射雕》大卖,或者说是他自己心理上赋予自己的压力,《垣壑2》从原来拟定的2月份,提档到了元宵节后,也就是正月十八,全国各大书店,统一上架。
他背后的出版社实力可不是“秋雨文艺”可比的,再加上本身又是逼格很高的精英主流文学,所以人家宣传的逼格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