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的冷傲天在四月份的春夜里整整站了一夜,这可苦了他身后的李公公,直到晨光微曦一直眺望天际的男人终于动了动身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回去吧!”
小心的动着僵硬的腿跟在了后面,李公公终于松了口气。
屈膝坐了一夜,容玑脑子里一直都是楚寻殇站在悬崖边上儿对着自己淡笑的脸然后惊慌失措找寻自己手臂的样子,白衣白发血渍点点……那样子的令人心疼!
心揪的让人喘不过气,起身下榻,容玑穿着鞋子的脚不经意踩在了那一地的碎瓷片上,看着碎瓷边上的血迹,她的眼眸黑了几黑冷冷低啐“活该!”
刚一进殿的李公公凑巧就听见了容玑的这句低喃,紧紧皱着眉上前他声音有些冷淡道“皇后娘娘,请您让开尊贵的脚步,让老奴为您清理一下这些带血的瓷片。”
皇上为了皇后娘娘心痛的彻夜未眠,人家大清早就来了这么一句,让他这个做奴才的听了怎么都好不了语气。
嘲讽的看着李公公低头的身子,容玑口气淡淡说道“公公既然昨晚没有睡好那就回去休息吧,本宫这里可不要带着情绪干活的奴才。”大清早为了旧主闹脸色给她看,他以为自己的心情就很美丽吗?
手里握着瓷片微微一顿,李公公的手指走神间被割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直直低落让容玑看的一阵皱眉!
深深叹了口气,容玑上前拉起了老人就往外推去,嘴里语气也不甚好的说道“出去出去,心不在焉就不要留在这里伺候了,省的本宫看了也心烦。”大清早闹脸儿又流血竟给自己添不痛快了。
被容玑推搡,李公公哪里敢忘了冷傲天的嘱托啊,心里一急想也没想就地跪了下去!
“噗嗤!”
“嘶!”
一阵衣锦破裂的声音,一声儿低低的抽气,李公公的双膝就那样跪在了一地的碎瓷片上。
看着老人家疼的扭曲的脸,容玑一急拉着人就对外喊道“快来人啊,去请太医!”
欲把李公公扶坐在榻上,老人家却执意不肯嘴里直呼道“那是龙塌,老奴可不敢。”
紧紧皱眉,容玑直接把人按了上去吼道“你对我不敬的勇气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受了伤再说不敢!”
看着老人家的两个膝盖被扎成了刺猬一般的模样,容玑身上一阵寒栗,转身去拧了一方湿帕递给了李公公说道“对不起,本宫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你先擦擦冷汗吧!”她刚才真的只是想把李公公赶回去休息的,着实没有想到老人会跪在了碎瓷片上。
不一会儿,太医正领着两个助手就急急地赶了进来,见着容玑一个跪拜大礼就行了下去高呼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快起来,赶快来看看李公公伤得怎么样了?”直接接上了话儿,容玑的语气甚是焦急的说道。
跪地的太医正心里一阵愕然,看着龙床上坐着的李公公随即点头应道“是,老臣这就来。”
躬身停在了容玑的身侧,太医正看着李公公刺猬一般的双膝紧紧皱眉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这李公公的伤必须躺平了老臣才好清理啊!”
看着疼的满脸大汗的李公公,容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他躺下。”
一个弹跳站了起来,李公公就像被人拿着锥子锥了屁股一般脚步一个踉跄就要往外奔去,嘴里惊慌的不得了喊道“老奴不痛了,老奴自己可以走!”
天啊,躺在龙床上,这可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看着逃命一样的李公公,容玑几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怒道“老家伙,你不要腿了是不是?”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跑来跑去?
赶紧摆着手,李公公作揖哈腰道“皇后娘娘饶命啊,那天子的龙床实在不是老奴一个阉人可以亵渎的,求求您,就不要再难为老奴了。”说着,已经跪习惯了的膝盖不顾疼痛又要下弯。
费力提着李公公的身子,容玑对着愣在一旁的太医正求助道“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把他抬上去!”
师徒三人被皇后娘娘点名均是一个寒战,硬着头皮上前把李公公抬上了龙床。
站在一边儿,容玑看着就像是躺在烙铁上一样的李公公沉声喝道“你再乱动就给本宫滚回你的主子身边去!”一切都是那个冷傲天起的因,一大早却是她在收拾结果。
看着容玑动了真怒的脸,李公公僵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握着手心里容玑给拧的帕子微红了眼眶应道“是,老奴不动了。”
说着,躺的笔直不动分毫,就连太医正给他清理伤口往外拔碎瓷片的时候,老人家吭都没有吭一声儿!
太医正脸上有了紧密的汗水,看着李公公轻轻说道“李公公,这碎瓷有些扎的深了伤着了筋骨,你要是痛就喊一声儿。”
紧咬着嘴唇,李公公的声音都变了声调儿“老奴不痛!”
额间的冷汗就像小溪,隐忍的口气另容玑都红了眼眶。
清理完伤口上了药,太医正手里包扎的速度快速又温柔还不忘叮嘱道“伤口近期不能沾水,还有……你这膝盖近期是不能下跪了。”前面的都好说,就最后这一条他们这些做臣子哪里能由得了自己啊。
站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容玑轻轻退出了身子来到大殿上,看着两排的随侍宫女儿太监沉声吩咐道“你们给李公公准备一些补汤送过来。”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李公公的年岁应该要更久了。
包扎清理完毕,太医正带着两名徒弟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