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两强相遇,并不用报纸媒体怎么介绍,现在这种感觉连不少澳大利亚居民也受了感染,老外们纷纷交头接耳,看起来这场球,是场大片,咱们这票还真买得值。
“咳咳咳,”张教练捂着手绢重重咳嗽着,他儿子在一旁眼里全是担忧,拍着张老背,但又不敢说什么。
“人家在暗,咱们在明呀,”张教练一双布满岁月风霜的眼神看着球员通道出口处:“这场球,希丁克只有用冲击型打法压制日本队一条路好走,日本队怕球风硬,速度快的球队,问题是----”
书生方正推推眼镜,连忙给张教练递过去纸巾,吴麟的老师这身子板越来越差,方正和小张几次都想劝老教练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者回国赶紧治疗休息,但老头很坚决,说一定要看着爱徒为中国队举起亚洲杯金杯,了了自己这一辈子的愿。方正纠结着,这种情况,又不敢跟吴麟说,要是……,方正不敢再想,只好去接着话头,试着安慰老教练:“张老,您是怕日本队有招吗?”
“真是智商高啊,”张教练对着方正略略一点头,脸色有点苍白地说:“希丁克知道日本队的软肋,日本队自己也清楚,荷兰老头最擅长的就是全攻全守,速度冲击,奔跑压制,我是怕,日本队精心布置了后招。”
此时,中国队休息室里,希丁克正对所有球员做出最后布置:“坚持用来回奔跑拉散日本队三条线,一定不要让他们站得好好的慢慢打出套路,吴麟你要利用身体优势,多冲击日本后防线,给他们压力,其他人要按照战术,轮番攻击日本队站位较弱的点……”
硬对硬么?虽然今天再次替补,杜昔还是反复测试着换好的球鞋,希丁克这厮想用奔跑着拼抢压住日本人,老子该在这种打法中怎么样再出点奇兵呢?
在最关键时刻求变,能做到的,都是天才,杜昔不停思考着,然后等着先发们都出了更衣室,才落在众人最后慢慢走出。
这座体育场走道很长,光线居然不错,杜昔一走出更衣室,就可以看见尽头走在中国队球员最前面的吴麟,而同时也走出更衣室的日本队,一个戴着队长袖标的黄头发壮汉正对着吴麟打了个照面。
日本队的6号,吴麟,两人一对上,表情都愣了愣,看来这两人不但认识,还很熟悉,6号一脸酷劲,扬头对吴麟说了句什么,吴麟笑了笑,回了句什么。
杜昔从这布满火药味的瞬间,闻到了一丝武侠,两个高手,要决斗?
然而这个场面转瞬即逝,涌动的记者被挡在通道两侧,球场维持人员一个接一个展开两臂,护住出场的两队。
这和第一场有点冷落的气氛完全不同,这是一场大赛,被两国球迷很看重,很期待的决战。
杜昔越走,反而不停督促自己要更冷静,老子一定要在希丁克那堆功课上面再多想点什么,趁着上半场在替补席的时间,拟定一份完美的作战计划。
杜昔正想得出神,缓缓走过两侧踊跃人群,耳边却忽然从震耳欲聋欢呼声中听到格外刺耳的一句:
“杜昔,这是你第二场替补了,你只能坐替补席吗?你这个臭脚!在比利时也臭,现在更臭!”
杜昔有点惊讶地转头循着声音方向,就看见一个记者背心的家伙一边猛拍着自己,一边小草一样在人堆中被挤得晃来晃去。
比赛在前,中国人骂中国人?
杜昔看着那记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丫有点可怜,于是点头对他微微笑了一个,挥挥手,扭头走上球场。
白羽飞手上快门不停按动着,这个杜昔,据说有多次暴力记录,应该是个暴脾气呀?可----
白羽飞看着杜昔轻松跑上球场的背影,脑海都是那个自信、轻松、甚至有点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