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格拉布鲁日队是比利时第三大城市布鲁日的老牌球队,一百多年了,”霍克右手一根兰花指指着场下,黑人很专业,尽管十分看不起杜昔,但一开始工作,还是放慢了中文语速,尽量清楚、明白地给杜昔介绍,“这个场地叫扬。布雷戴尔,两个球队共同使用,另外一个球队就是现在比利时甲级联赛的争冠强队club布鲁日。”
“至于为什么带你来布鲁日,因为布鲁日这两个球队都曾经试训和使用过一些中国球员,对中国球员有认知度,也有接受度……”
霍克对自己的专业度非常有信心,例行一番基本介绍,就准备说重点,可一看身旁,杜昔打蔫茄子似的缩成了一团。
“你搞什么?”黑人发现杜昔根本没听他说话,明明穿着一身崭新西装,可看起来就像穿着囚服在服刑一样,心里有点起火。
“黑哥,”杜昔真诚地望着霍克,
“我饿。”
目送骂骂咧咧的霍克出去买食物,杜昔坏笑着痞痞地环视了一圈这个球场,其实扬。布雷戴尔不算豪华,甚至可以说有些旧,与杜昔故乡主场椭圆形的球场形状不同,扬。布雷戴尔是两横两竖的搭积木型长方体。
杜昔脸上笑容消失,这样的球场形状是杜昔最讨厌的。
因为,这和杜昔一件童年阴影有关。
刚读初中,足球尖子生杜昔一度无限接近国少队,在那一年国少队有个81人选拔大名单,把杜昔等一拨孩子全选到了外地,在两轮选拔过后,杜昔理所当然地被刷了下来。不过杜昔并没有太难过,因为他有一个最大的安慰奖。
去现场当国家队比赛拾球员,也就是球童!
而且更让杜昔疯狂的,是这是杜昔偶像“猎豹”的国家队首秀。
“猎豹”这个地方队兄长在少年杜昔心目中,是大罗,罗纳尔多一样的人物,杜昔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现实中连过职业队9人进球,就是“猎豹”,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球跑能跑赢田径短跑队的人,也是“猎豹”,18岁入选国家队,“猎豹”在杜昔心目中,已经不仅仅是偶像,而是人生观的坐标。
可惜,就在和眼前类似的四四方方球场场边,杜昔作为球童亲眼见证了“猎豹”失常无比的首秀,被断、丢球、摔跤、坐球车,一座高山莫名其妙在杜昔眼前倾塌了。
一塌糊涂的“猎豹”和0比3被血洗的国家队。
赛后,杜昔走出球场就脱下了身上没有号码的国家队队服,扔在地上,埋头乱走。
一起随行的杜爸,捡起球衣,抓住杜昔,还给他。
杜昔又扔。
杜爸再捡。
杜昔把球衣扔进了河里。
凑了很久钱才让儿子来圆梦的杜爸彻底火了,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就这样,杜昔从火车上一路被扁回了老家。
杜昔悠悠从这异国的球场看了出去,队里不知道怎样了?老哥这个赛季真难,要是保不了级怎么办?
场内清越哨声响起,打断了杜昔。
球赛开始,身穿绿色球衣的色格拉布鲁日开球,对手是在中国国内略有知名度的德甲球队科隆,这是一场赛季前友谊赛,看台上稀稀落落坐了千把人。
霍克飞快回来了,黑人很神速,而且记忆力惊人,杜昔随口胡喊的一大堆零食一样不少。
“既然只是看球,又不去见面,为什么还要我换西服?衣服这钱先说和我没关系啊,你们自己安排得脑残。”杜昔嘴里啃着巧克力,盯着手里着爆米花,一眼都没看场内。
“换正式服装是让你先学会尊敬你的球队,尊重,礼貌,这是西方基本礼仪。”霍克再次压了压脾气。
“切,西方有礼仪?你以为我没上过中学历史课?”杜昔嘴里咀嚼着大量食物,含混不清地反驳道:“这些毛子一百年前还不会洗澡,拉屎用盆子都往楼下倒。”
霍克按住额头,觉得有点头痛。
好不容易坐了二十来分钟,杜昔东扭扭,西动动,一副猴精上身的势头。
“你又怎么了?”霍克这段时间一直没说话,在生闷气。
“还是欧洲球场呢,”杜昔撇撇嘴,“你混的真差,都没本事带我去包间坐沙发,这会儿要是有个躺椅也好呀,你看我这屁股酸的。”
霍克实在忍无可忍,起身,“你先看着。”
“嗯,”杜昔继续喝水,吃东西。我的球队?杜昔轻轻摇下头,眼光看向天空,我的球队在那密布着小吃美食的城市,有夜啤酒有串串。我的球队曾经掀起足球热潮,上座率场场爆满。我的球队曾经锋芒光寒甲a,是黑马中的霸主。
这里?虽然城市是很漂亮,但也就适合来旅游。
霍克走到通道无人处,拿起手机给吴麟拨电话,等电话一通,开口就喊:“喂!混蛋!我顶不住了,我当足球经纪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没上进心的球员,他连基本踢球的**和道德都没有,吴,你看错人,这次完全在浪费大家资源和时间!”
“嘿嘿,稳住,稳住呀霍克兄,”电话那头声音很轻松,“其实我想的和你正好相反,我知道在现在难说服你,不过,你不如试试他的足球眼界,相信会令你刮目相看。”
“他会有什么足球眼光?他一直在吃高热量食物!做球员吃东西连卡路里都不看!我说吴麟,你从他哪根毛看出他有潜质的?你认识他很久?”霍克正投诉得起劲,场内喧哗了下,色格拉布鲁日被进球了,霍克瞄了眼,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