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桃夭夭。”
“这名字想来应该是灼华给你取的吧?”
“是爹爹取的。”
“他不是你的爹爹。”
“是。”
太清宫,帝君的书房里。
夭夭安静地站在帝君面前,一脸的淡然。
摇了摇头,帝君对于这段对话,颇为的无奈。
“你今年多大了?”
“魔界覆灭了多久,我便生在这世上有多久。”一瞬不瞬地望着帝君,夭夭浅笑着说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遮遮掩掩的没意思,还不如敞开来说比较痛快…于是乎,夭夭从一开始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眼神微恍,帝君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会儿的夭夭与她昨日的模样差了太多,募然间,便让帝君感觉陌生了许多。
“你与你娘亲的性子差了不少。”仿佛是在夭夭身上找寻蔌璟的影子,帝君的眼神不经意间便恍惚了许多。
“我从来便不知道娘亲是什么样的性子。”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夭夭语气格外平淡地说道:“因为娘亲死了。生下我以后就死了。”
话说完,心底忽然猛地生了一丝恨意,且那恨意深刻地让夭夭感觉心惊。
就是这个男人一手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家乡…夭夭这样解释自己的恨意。
“死了…对,你娘亲死了。”眼中的痛苦不加掩饰,帝君看了夭夭,声音极为低沉地说道:“我亲眼看她跳了归墟。”
归墟,仙界最东方的一片无底之海。
吞噬得了一切,消融得了一切…这海,是死亡之海。
无论是对于人、魔、或是仙。
“归墟?”声音有些颤抖,夭夭反问了一句。
她一直以为娘亲和爹爹都被封印在了魔界,却不曾想娘亲是跳了归墟自尽!
双手紧攥成拳,十指狠狠地扣向手心,关节已用力地发白,夭夭望向帝君的眸子里恨意愈加浓郁。
“你恨我?”静静地与夭夭对视着,帝君语气依旧平淡:“你应该恨我。因为你的爹爹也死在了我的剑下。”
心,猛地抽痛。夭夭看着帝君,心里忽然升腾起无尽地绝望。
这个男人,太强大了…
呼吸不禁有些急促,夭夭感觉自己无形间被一股强悍至极的气势禁锢了住,压抑地难以喘息。
夭夭知道,那股气势的主人便是帝君。
绝望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夭夭霎时间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不,不对!
爹爹没有死!
帝君太过自负,他以为他杀死了爹爹,但夭夭心里可以确定,爹爹并没有死!
传承着魔界皇族最纯正的血脉,夭夭生来便与魔皇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且这感应在近期愈加清晰。
夭夭甚至可以感受到魔皇压抑着的愤怒、仇恨、悲伤、与思念…
爹爹没有死,相反,爹爹在不断地恢复中。
如此想着,眸子不由得清亮了许多,只见夭夭的气息也跟着渐渐地平缓了些。
静静地观察着夭夭的变化,帝君眼中晃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我确实恨你。”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夭夭努力地缓下体内翻腾的魔力,一字一顿地说道。
“确实,我恨你已经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我没能力杀你,也不能杀你。因为你是灼华爹爹的哥哥,因为你是黎曜的父亲。”面色挣扎地望着帝君,夭夭停顿了一下,继而又极为苦涩地说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他们便是我生命的意义。若杀了你,就会毁了他们,毁了我自己…”
眉角轻抬,夭夭的话,让帝君略感惊讶。
但半饷,却见帝君叹了一息,缓缓道:“你与黎曜,没有半分的可能性。”
“有或没有可能性,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嘴角勾起一个倔强的弧度,夭夭当即反驳道。
闻言,略微有些不悦,只见帝君食指轻点了两下椅背,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你倒是与灼华的性子像了不少!”
“但你终究不是灼华的孩子,而是那个男人的骨肉!若不是你这张脸与蔌璟太过相像…”
“你就会杀了我?”募地打断了帝君的话语,夭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脸的倨傲。
“要不然你以为?”帝君冷冷回答道。
想他自打登上帝君的宝座后,还无人敢如此地冲撞他!除了夭夭的娘亲,蔌璟…
但夭夭终究不是蔌璟!
但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是忍不住非常努力地在她身上找寻蔌璟的影子…许久不曾波动的情绪又开始翻腾,而这种难以掌控的情绪让帝君感觉有些不安。
“不过终究还是可惜了…”浅笑一声,只见夭夭下巴高高扬起:“你杀不了我!莫要把不能杀我的原因归结在这张脸上,你知道的,杀了我,你会变得一无所有。”
不知不觉中,夭夭就与帝君有了很多理不清的纠葛,而这纠葛,存在于灼华,存在于黎曜,还存在于娘亲…
夭夭相信,他们之间,属于一损俱毁的状态。
帝君听了这话后,亦是不禁挑了挑眉,然沉默了片刻后,只见他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极为邪异的笑容:“你,真当以为朕会在乎那些?”
缓缓站起身来,帝君向着夭夭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慑人的威严:“让你能够活下去的,不过就是这张脸罢了。”
在其冰冷的话语中,夭夭忽然发现身子难以动弹,体内的魔力也趋于停滞状态。
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