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心中了然,都说陶老爷溺爱三小姐,他算是亲眼见识了。商贾之家毕竟是商贾之家,疼爱子女也应有个分寸,所以才娇纵子女,在学院之内公然打架,有失书院体面。他对陶景天点头,清高的仿若他才是正主一般。

呲——

雕花缕空门被屋内两个丫鬟拉开,梅月搀扶着陶笑酌。陶笑酌素面朝天,穿着身白色梅花缠枝绒衣走出来。她先是看了眼陶婖,再才看陶岳逸。

陶岳逸略显狼狈,因着方才与学兄厮打,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也破损好几处。他走得匆忙,没有披上绒氅便一路跑出学院,此刻腮帮子冻得发红。许是心里太过憋屈,却性子傲气,只是被箐姨娘拉着,未曾开口说过一句难受。

“去,拿大氅给他披上。”声音虽小,却清晰在场所有人耳根子里。

梅月起初以为她听错了,可细细一想,又展开笑颜冲进屋里。都道三小姐毫无规矩,不学无术,可在她看来,自家小姐才是整个陶府最为良善之人。

因着陶笑酌是女眷,所用之物基本上只有她自己的,梅月便挑了件没有多少花饰的藏蓝色大氅过去。依着陶笑酌的吩咐,梅月为陶岳逸披好退到一边。

陶岳逸嗅着身上大氅,虽毫无温度,却让他感觉温暖。箐姨娘摸了摸陶岳逸手,这才发现冻得冰冷,似冰刃一般,想起他身上还有伤,更是心疼。她看着陶笑酌,心存感激,哪怕只是区区一件衣裳,可落在陶府中人眼里,确是当众护了他们母子。

陶笑酌不去看陶景天,只是轻笑。“怎的,欺负人竟欺负到了我的院子里?”

陶婖不服气,哼,陶笑酌才被父亲斥责过,她就不信父亲还会如此以往那般偏袒陶笑酌。方才周围就她与陶琴染二人,至于温寄卿不过是个先生,根本无权说话。既然如此,她欺负陶岳逸之时又有谁看见?谁能为她作证?

“三妹妹,我虽与你素无往来,却也无恩无怨。方才我分明是在这里劝五弟离开,怎落到你的嘴里,竟成了欺负。”

陶笑酌看着陶婖与陶琴染,不屑一笑,她们会好心,简直就是天下红雨。当初她与母亲在陶府受尽欺负,这两位姐姐,也并未少落井下石。陶琴染还好些,可陶婖却是有的踩就使劲踩。这些年,她们老死不相往来,可她陶笑酌的记忆,至今仍旧记忆如新。

傅姨娘有些意外,陶笑酌从不插手任何一房的事,今日公然为箐姨娘母子出头,难道是箐姨娘暗中早已经搭上了陶笑酌这条船?倒没想到,她防这防那儿,却还是让箐姨娘从中钻了空子。

“三小姐,你说婖儿欺负五少爷,可有证据?只要你拿出证据来,我一定秉公办理,绝不偏袒她半分。”

陶笑酌神色不改,她只是刚好看到了,听到了,哪里来的什么证据。可是,在陶府,她说一,谁也别想说二。

“我说欺负便是欺负,谁敢有异!”

“你!”陶婖性子冲动,伸手指着陶笑酌,可却碰不到陶笑酌半分。陶琴染拉住陶婖,心中暗暗责备陶婖是个没脑子的东西。她这般嚣张凌人,如何能让人相信她没有欺负陶岳逸?

傅姨娘拉着陶景天,语气饱含委屈。“老爷,我知您最疼爱三小姐,可是,你也不能够纵容三小姐如此冤枉婖儿,婖儿也是您的骨肉啊1

陶景天甩开傅姨娘的手,对陶笑酌的行为,唯有心疼。只怕岳逸的事情,让她想起了不开心的。

“笑酌说是,那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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