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展飞哥还有住在西街破庙的那些人都是外来的,总是要被人看不上的!”小九说完,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涩意,忽然问道,“大少爷,为什么官差会忽然找上您啊?”
柳非君靠着墙坐在干草堆上,低头想了想,道,“如果不是楚信彦动了心思,就是最近做事太张扬,被人盯上了!”
小九撅了撅嘴,“大少爷,您怕吗?”
柳非君看向小九,牢房里光线有些暗,苍白着脸的小九,身形单薄,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些憔悴,柳非君展颜一笑,“小九怕吗?”
小九摇摇头,“自从展飞哥跟了大少爷,我们这些人才过的好一些,从展飞哥带了小九进了锦绣庄,一天能够吃上三顿饭,小九就觉得活着真好,可是后来跟了大少爷,忽然就发现,小九好笨啊,不如展飞哥机灵,不如大海哥懂的多,可是现在,小九觉得自己也‘挺’好的,他们都有大少爷安排的事情,必须去做,不能轻举妄动,可是小九不一样,小九可以随时跟在大少爷身边,只要跟着大少爷,小九就不怕!”
这是柳非君第一次听小九说这么多的话,平时每次和小九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过严肃,小九看上去既胆小又少话,好不容易说几句,只要她看过去,就马上红着脸缩了回去。
现在,听到他说了这么多,柳非君竟然觉得十分平静。
等到小九说完,柳非君看向他,果然,小九又红了脸,低下了头。
柳非君一笑,“不用怕,不管官府网罗了什么罪名,短时间内不会轻易动我们!”
小九顿时抬起了头,一脸的‘迷’茫和懵懂。
柳非君再次一笑,不得不说,这个小九在今天给她的感动和暖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柳非君继续道,“若是真的有了证据的罪名,应该已经开始过堂审讯,可是,却将我们送到了这里,由此看来,他们的第一步是想要先得些银钱。”
毕竟,不管是祖母还是沈伯,只要知道她被抓进了大牢,第一反应一定是先到处打点,上到城主下至官差,一定是各处都送一个遍。
以柳家的财势,他们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柳非君苦苦一笑,没有想到,她得了茶引,‘精’打细算,引了楚信彦进套儿,结果最后赚来的金银全便宜了这群豺狼!
小九摇摇头,“大少爷说的小九不懂,不过小九知道只要跟着大少爷就好!”
柳非君忍俊不禁,“展飞是不是还时不时教给你们拍马屁?”
小九抬手挠了挠头,本来苍白的脸有了些红晕。
可是似乎扯到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柳非君眉头一皱,“你歇会儿吧!本少爷只要出去,一定落不下你!”
小九应诺,似乎也是有点儿支撑不住了,顺着木桩溜了下去,躺在干草上,眼睛眯着。
柳非君看他躺下,才收回了目光,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被匆匆带到这里,虽然走之前,对大海叮嘱了,可是却不知道大海能不能领会。
柳非君眉头一紧,能够将她带走送进大牢的,也就城主大人,可是他,又是为了什么?
柳家虽然与官府关系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每年该上的贡,只多不少,柳非君很是明白,有财怕有势。
在青阳城想要平稳运营下去,势必要有官府的默认。
柳家与官府也形成了默契的关系,财,不会送在明处,而利,也不会留在一家。
可是,现在城主大人单方面撕毁了这种不照而宣的合约,又是谁在‘操’控?
楚家?
她知道楚信彦却是与城守大人关系匪浅,因为一直以来城守大人似乎对楚家就颇多照顾,如果说楚信彦给了城守大人好处,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若说只是为了钱财,却又有些勉强。
柳非君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实在是想不到原因。
因为她不可能想到长伴青灯的范姨娘竟然与城守大人有‘私’,更想不到的是,楚信彦将她挖的坑祸水东引,强加在了楚信义身上。
不得不说,这一场茶饮之战,柳非君虽然小试牛刀,给了楚信彦一巴掌。
而楚信彦虽然被打红了脸,可是却又在最后堪堪扳回了一局,虽然丢失了楚家在青阳城茶市领头羊的位置,可是却也出了一口气。
柳非君思绪还在翻转,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柳非君顿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