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座巨大青石彻成的大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几十个杂役在不停的从大房子中搬出一具具全身紫黑疡烂,嘴角还残留着白沫,面容变得扭曲,惨不忍睹的小孩尸体……
有些甚至还没有完全断气,被杂役紧紧捉住双手双脚抬起。身体仍在不断的抽搐着、极大幅度的扭曲着,嘴里发出凄厉如鬼魅般的惨叫声,被无情的扔到了空地尸堆上,痛苦的挣扎着、翻滚着。
他们几曾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恐怖场面!几百名孩子全被吓坏了,脸色一片煞白,绝大部分孩子被吓得大小便失襟,身体就好像烂泥般摊软在地。顿时之间,哀求声、喊爹声、哭闹声斥满了整片天地!
一些胆子稍为大点的少年,已经开始四处逃跑,可是他们又如何能从对此早有准备的护卫?看到有人逃跑,那些护卫一个个手起刀落,没到片刻的工夫,那十多名逃跑的少年已被那些护卫全部砍掉了手脚,躺在血泊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这就是逃跑的下场,他们以后全部都会成为试药人,在痛苦和绝望中慢慢死去。所以你们别千万不要试图反抗,签了卖身契之后,要杀要剐都是药门说了算,如果你们能通过测试,日后少不了一番荣华富贵!”领头的那名护卫冷声叱道。
几百名孩子一听,一个个眼中露出了绝望之色,在那些护卫冰冷的钢刀下,队伍再次缓缓地朝着那青石彻成的大房子走去。
良久,渐渐回过神来的阿牛,深深的倒吸了口冷气,稳定了翻腾凌乱的思绪,四处观望了起来,当他注意到,前面那批孩子居然没有一个存活下来时,脑子迅速的转动着……
“甲三院子全部的童子已经带到,请李药师示下。”领头的那名护卫快步走到一名身着褐色士面前,敬声禀道。
“把他们全部带进去。”李药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前面两批测试的童子,没有一个能完好地存活下来的。
一声令下,几百名孩子就好像是一只只温顺的绵羊,被护卫们全部赶进了大石屋,一股浓烈恶臭的气味弥漫令得他们开始呕吐了起来,就在所有人仍在吐得一塌糊涂之时,阿牛勉强忍住胸腹间那种翻江倒海之感,四处搜索,目光最后定格在石屋最深处,一只长宽约达一尺的圆孔上面……
“轰。”
石门关上,屋内漆黑一片,走到半途的阿牛心弦一紧,迅速加快脚下步伐,直至撞到冰冷的墙时,这才松了口气。
冰冷的黑暗中,恐怖本能之下,几百名惊惶失措的孩子就像一只只无头的苍蝇般逮到人就抱,籍此对抗心中的惊骇,没到一会时间,几百名孩子就抱成了一团。
一股带着甜味、浑如实质的浓烟自阿牛头顶上那只圆孔喷薄而进,一会的时间就斥满了整间石屋,良久,屋内陆陆续续响起了稚嫩的咳嗽,声音仿佛会传染一般,随着时间推移,咳嗽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
如果阿牛可视物的话,他一定会看到,浑如实质的浓烟以他头顶上圆孔为中心,以着反扇形向整间石屋推进,所以他所在之处,烟雾反而比其它地方稀薄了许多。
此时孤独一人倚在墙边的阿牛,盘膝坐在地上闭目打坐,吐气纳息,气沉丹田,默默的运转《五行归元诀》中的法门,以此来抗衡胸腹中就好像是吞进了一块铬铁般灼热之感。
屋中咳嗽声此起彼伏,但过了一会之后转而变成了阵阵穿金裂石的凄厉惨叫,仿佛黑暗中有无数的厉鬼在索着魂。
虽然在毒烟进入石屋时阿牛已经死命控制着自己尽量不换气,但是灼热的胸腹,干涩到极点的喉咙,令得他想要放声咳嗽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他心里却非常清楚,越咳,吸入的毒烟就会越多,就会死得越快……
这时石屋内凄厉的惨叫声已然不见,只剩下了阵阵痛苦无力的呻吟声,“砰砰”的撞击声,还有那“咔嚓咔嚓”骨头磨地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阿牛,脖子已经涨得一条条青筋如蚯蚓般崩起,清秀的脸变得一片通红,充血的眼珠子几乎快要凸了出来,嘴角、双耳、鼻孔、眼角处,鲜血不断往外渗着!
漆黑的石屋中,此时已经没有了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没有了厉鬼般的惨叫声,也没有了那令人锥心般的痛苦呻吟声!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如死般寂静……
坚韧的意志控制之下,直至现在阿牛依然没有发出一声咳嗽,但那紧绷着的神经就好似是被拉到极限的弦,在长时间得不到松驰时,锥心剧痛自太阳穴处不断的袭来,随时都可能会崩断成碎!
昏昏浊浊之中,疲惫到极点的感觉已将一切的痛感全部吞没,令他一切的感官渐渐变得麻木模糊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此时死亡就好像是一名可以满足他全部**的神,微笑着对他张开温暖的怀抱,只要他松开心中那根至此到今乃在紧紧绷着的弦,痛苦和绝望就会远离他而去,他就可以得到永恒的解脱!
飘飘渺渺之间,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熟悉的萧家庄……
父亲萧远山正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在对他和蔼的微笑着。看到他回来,老管家萧忠那恍若刀刻一般的皱纹更深了。还有二牛,正在蹦蹦跳跳地朝他走来。他拉起丫丫瘦瘦的小手,一步步走进去。
“楚儿,跑啊,快跑……”
凄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