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看着这幕,连忙拉住上前的陆钧瑶,小声道:“先别去打扰。”
他指了指不远处摆放的藤椅,小声道:“我们先去那边坐会儿,等老人醒来再过去。”
陆钧瑶看着还在轻轻摇晃的睡椅,疑惑道:“他这不还没睡着吗?睡着了睡椅还能动?这司徒老爷,肯定是知道我们来了,故意装睡呢?”
林洛把陆钧瑶拉到藤椅上坐下,摇了摇头,神色凛然道:“可没这么简单。武学中,有种睡罗汉。人睡其中,还能练功学道。这位司徒老人,是位武学高手,此刻就正在睡梦之中运转内力,摇动睡椅。”
陆钧瑶张大小嘴,惊愕道:“林洛,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你是不是武侠书看多了?人睡着还能摇椅子,这不比电动椅还神奇?”
“算了,和你说是对牛弹琴!”林洛无奈道。
“你骂我是牛?”陆钧瑶杏目一瞪道:“你要等自己等,我去叫他。都七老八十岁了,还搞这种小儿把戏,骗谁呢?”
陆钧瑶撅着嘴站起来,直接朝老槐树下的老头走去,边走边说道:“大清早的,都才刚起床不久,他还在这装睡,摆明了是刁难我们。”
林洛连忙起身,想拉都拉不住。
“是司徒爷爷吗?”陆钧瑶冲到老槐树下,站在睡椅前,沉声道:“我们过来是跟您要几两茶叶的。”
“几两?”银发老人瞬间睁开眸子,从睡椅上坐起,看着模样精致的陆钧瑶,惊愕道:“御赐灵茶一年才产四钱,你一跑过来就求几两?没有!”
陆钧瑶也不理会老人的神情,转头看着跟上来的林洛道:“看到没,我就说他装的,你还说什么睡罗汉。”
林洛和老人同时一脸错愕。
“额!”林洛走上前,恭敬地行了礼道:“晚辈林洛,见过司徒前辈。听闻司徒府有种能疏通窍穴的灵茶,特意前来求得三钱。”
老人仔细打量了林洛一番,眸中惊色连连。足足打量了林洛半分钟,这才眼睛一闭,再次躺在睡椅上,不紧不慢道:“你们请回吧,我和你们无缘。”
“无缘?”陆钧瑶和林洛同时惊呼道。
老人优哉游哉摇晃着睡椅,不再答话。
“喂,老家伙!”陆钧瑶嘴一撅道:“我们千里迢迢跑过来,你就一句话打发我们啊?”
陆钧瑶对司徒兰兰印象极差,连带着整个司徒府的人都不待见。再加上这老头倚老卖老,欺负他们俩个晚辈,就更别想让她有好态度了。
没办法,这陆钧瑶虽然家教极严,但她从小就离经叛道,偏偏最不屑这种传统礼数。在她看来,待人接物,本着的是真诚,而不是虚伪作态。
既然不喜欢某个人,就直接表达真实情感便好。
明明讨厌一个人,还装出喜欢得不行,装着多累。
其实林洛恰巧也是这种人。
虚情假意的东西,他也伪装不来。
其实,他刚才也察觉出异常。只以为是司徒老人有意试探他,才勉为其难在一旁等着。但现在见对方就这么一句话打发了,压根没有考核的意思。不是摆明了故意折腾他们吗?
“嗒!”
林洛一脚踩在睡椅上,把摇晃的睡椅踩停,有些恼怒道:“前辈,这缘深缘浅,总有个说辞吧?不能就这么一句话,让我们打道回府吧。”
闭目养神的司徒老人,见林洛和陆钧瑶这般毫无顾忌,不断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心中一动道:“这两位娃娃倒是有趣,性情直爽,毫无顾忌。像这种不拘礼数的后辈,好些年难得一见了。”
这老头也是怪人,后辈都对他这么无礼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生出几分赞许来。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闭目养神,毫不理会陆钧瑶和林洛的恶劣行为。
他倒要瞧瞧这两人,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林洛见司徒老人还没有理他的打算,对陆钧瑶使了个眼色。
陆钧瑶心领神会,立即跟着林洛蹑手蹑脚朝主屋走去。
“嗯?”闭着眼的司徒老人,有些疑惑道:“这两个娃娃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往屋内跑干嘛?难不成想偷灵茶?偷吧、偷吧!只要能找着,也算是种缘分。”
“干嘛?”两人进了屋,陆钧瑶望着林洛道:“跑他屋里来干嘛?”
“他不是要装睡吗?”林洛咧嘴一笑道:“我去给他找床被子盖着,免得他着凉了。”
这话刚一出口,陆钧瑶便瞪大眸子,满眼含笑道:“林洛,你太坏了。我怎么就想不到你这坏点子?哎呀,这大热天的,你给他盖被子,亏你想得出。”
“那是当然,不坏能活到现在?”林洛望了陆钧瑶一眼道:“我家老头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比这老头可恶一百倍。我也是常年饱受折磨,磨练出来的。”
林洛话一说完,就翻箱倒柜找起被子来。
十月初的钱塘,还燥热得很。
虽然昨晚下了场雨,把这股燥热驱散了不少。但清晨阳光一洒落下来,就立即把气温哗啦啦升了上来。
这会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即便有槐树枝叶遮挡阳光,但光线透过树叶照射下来,照在身上,也依旧有了几分炎热。
林洛从卧室内抱出一床厚棉被,径直走到司徒老人的睡椅前,带着几分关切之情道:“前辈,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话一落音,就把棉被盖了上去。
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这被子盖上还没半分钟,司徒老人终于受不了被子里的燥热,